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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些话,不论您心里是否这么想,但说出来就一定带着对皇上决定的质疑。您是皇上的儿子,是大清朝的太子。
您学过了礼记,老师也讲过何为孝何为忠。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有些话您不能说。”
胤礽拽住齐云野的手,低声说:“你说的道理我明白。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所以才同你说的。瑚图里,你别生气,也别跟我讲道理,好不好?”
齐云野看着胤礽的眼睛,心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
他不过就是个孩子,哪个孩子没有点儿情绪,自己哄着点儿不就行了吗!
“好。”齐云野最终还是心软了,“主子可以说,但不要随便跟什么人都说。”
“嗯!我知道!”胤礽终于又露出了笑容,“小雪人的秘密只跟大雪人说!”
“天色不早了,主子回去吧?”
“好。”胤礽仍旧拉着齐云野的袖口。
满是天灾人祸的康熙十八年终于走到了末尾。
太子读书每年只正旦和自己生日可以休沐两日,除此之外就只有除夕下午可以休息。除夕夜所有哈哈珠子均不必轮值,是以上午课程结束后便各自归家。
午后,齐云野散值出宫,在宫门口见到了前来接他的齐全。
“不是不让你来吗?”齐云野语带责备,“等了多久了?冷不冷?”
齐全说:“平常不来,今天也得来。最后一天我接你散值,明年你第一天上值我也要来送你。这叫辞旧迎新。”
“哪来的歪理!”齐云野拉着齐全上了马车。
齐全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齐云野,说:“给,我刚才特意绕去安儿胡同找小宛买的。”
“你怎么也叫小宛?人家比你大!”
“哥不是也这么叫吗?”齐全说,“而且小宛也让我这么叫他。哥你赶紧吃,还热着呢。”
“一起吃。”齐云野捏了一块烤肉塞进齐全嘴里。
等车到了家,一包烤肉也被分吃了干净。驾车的小厮扶着二人下了车,垂花门旁边候着的管家立刻往门里招呼道:“爷和小爷回家啦!”
齐云野还是没习惯这称呼,但人家叫的也没错。他现在算是自立门户,上面没有长辈,对于这家的仆人来说,他就是家主,自然就是“爷”。
在外人看来,齐全和瑚图里明显不是一家人,但齐全又喊瑚图里“哥”,明显也是主子,所以是“小爷”。
前几天齐云野和齐全亲自去挑了些下人。原本随着宅子赐下来的有二十个名额,齐云野嫌人太多,就要了六个。
家里现在一个管家,一个厨娘,两个小厮负责随身伺候,还有两个做些扫洒琐事。
这在门口招呼的管家叫陈忠,三十多岁的年纪,齐云野叫他忠叔,厨娘姓方,就叫方嫂,其实年纪尚不到三十岁。
那两个小厮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会些拳脚功夫,也识字读过书,清瘦些的叫小满,壮一些的叫小寒,这名字是他们上一个主家给起的,听说家里的丫鬟小厮都是按照二十四节气起的名字。
后来主家在地震之中遭了灾,顶家男主人死了,就只剩下孤儿寡母,于是遣散了不少下人,小满和小寒就是那时被放出来的。
负责扫洒的两个人都是无人要的,一个腿脚不利落,走不快;另一个是能听不会说。齐云野看他们可怜,就把他们带了回去。
关起门来没那么多规矩,除夕夜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饭,齐云野给每个人都了压岁钱。
哈哈珠子其实没有俸禄,但太子经常给赏,齐云野吃住大多在宫里,平常也不花钱,给的赏就都留着,一年下来也攒了不少,不仅是不缺钱花,甚至可以说是颇有积蓄。
宫里主子手里漏出一点,就够普通百姓过一年的了,这一点齐云野早就知道。
外面钟声响起,打更人也敲起了梆子,子时已到,康熙十九年就这样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