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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戏终了,顾念还有点子意犹未尽的劲儿,跟着人潮走了出去,直到翻身上马的时候,嘴巴里还哼哼唧唧的试图在学着穆桂英的调子。
&1dquo;带劲!”就在他们即将要达到自家门口的时候,顾念猛的一巴掌拍在自个的大腿上,大声喊了一句。
小副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被吓的从马上掉下来,扯着马缰绳好不容易叫马停止,有点惊魂未定的问:&1dquo;司令怎么了?”
顾念没有回他的话,翻身下马,把缰绳随随便便的往副官怀里一扔道:&1dquo;把马给我喂好了,老子明个还去看戏!”
这话说完,她就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往府里走了,留下小副官可怜巴巴的抱着一堆东西,害的牵着两匹马往马棚挪。
却说顾念这边终于找着了点好玩的事情,算是高兴了,可戏园子那边却是高兴不起来了,穆桂英在台上的时候就被顾念的那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好吓的扭了脚腕子,只是毕竟台下坐着那么多的人,不好把戏断场,这才强撑着忍了下来,这会好不容易散了场回到后台,就几乎疼的站不住了。
几个跑龙套举大旗的离的何平戈近,是清清楚楚的看着他把脚腕子扭伤的,所以下场的时候就几个人一起把何平戈夹在中间了,这会见他脚一软,忙七手八脚的上前把他扶到后台坐下。
之前演女驸马的那个旦角这会正在卸妆呢,透过镜子正看见何平戈被架进来的样子,一时间慌的连妆面也顾不得卸了,顶着半脸的脂粉就朝着何平戈冲了过来:&1dquo;师哥!你这是怎么了?”
何平戈疼的脸色惨白,得亏是脸色脂粉擦的厚这才没叫台下的人看出破绽来,只是这贴身的水衣,已经是被一身冷汗给浸透了的。
身后的大靠被有眼力见的人卸了下去,头上的冠也被摘下,何平戈总是是能够松一口气了,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手掌覆上师妹的手背轻轻的拍了一下安抚:&1dquo;没事,就是崴了一下脚腕子,这两天恐怕是没法唱打戏了。”
戏园子里受伤是经常的事,所以跌打损伤自己也都成了大夫,早在何平戈被扶着坐下的这会,就有人上来脱了靴子脱了鞋来查看何平戈脚踝的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来还算得上是匀称的脚踝在被崴了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打斗后,现在肿的像个面馒头似得,心疼的师妹倒吸一口凉气,气道:&1dquo;你怎么也不知道小心一点啊。”
何平戈疼的直冒虚汗,哪里还有心情来和她讨论这个,只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倒是师妹见他这个样子又心软了,转变了口气开始骂何碧:&1dquo;都管那个臭丘八,什么都不动就瞎喊好,早就应该给她轰出去。”
丘八便是兵的意思,也是个对当兵的一个瞧不起的称呼。
这个称呼一出口,何平戈便皱起眉,连自身的疼也顾不上了,板着脸去训师妹:&1dquo;婉儿,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
虽然是训,可是何平戈天生看起来就是个好脾气的样子,这句话说的也是十分温柔,一点威慑力也没有,而显然,她那个恃宠而骄的小师妹婉儿,也就没有把他的这句话听进耳朵里。
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完了何平戈的话,婉儿把自己的帕子拿冷水浸了去给何平戈的脚踝做冰敷:&1dquo;师哥你也是,崴了脚就下来,干嘛非撑着唱完啊。”
冬天的水都带着冰碴子呢,贴上身的感觉半点不好,何平戈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脚踝针扎似得冷进了骨子里,他原本不想继续了,可是看着婉儿那被冷水激的通红的手,又把话咽了回去:&1dquo;戏比天大,师父教过的道理你给忘了?”
婉儿撇了撇嘴;&1dquo;你现在可是角儿了。”
可不是么,纵观这附近十几几十个县城里,唱戏唱的最好,出过名角儿最多的,就是眉县了,而眉县里,唱戏唱的最好的,何平戈若是自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按照婉儿的想法,现在早就应该是别人惯着何平戈了,哪里还需要他这么拼命的忍着伤去表演给别人看呐。
对于婉儿的话,何平戈只是笑一笑了事,婉儿今年才十八岁,正是个热血的年纪,能说出这些话倒也不奇怪,只是对于他来说,却不是这样:&1dquo;我是什么也不行,我既然站在了台上,台底下那么多人等着看我的戏呢,我就绝不可能临阵退缩。”
何平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平,也没有怎么慷慨激昂的,但就是说的叫人忍不住的信服,婉儿也是如此,她一向是喜欢何平戈的,这会也并何平戈的这些话说的痴了,醒过神来有点羞,便故作刁蛮的呸了一声道:&1dquo;说的和打仗似得。”
婉儿这会蹲在何平戈的面前,高度刚好是叫何平戈能够伸手去揉到她的头,像是给小狗顺猫似得,何平戈摸了摸婉儿的:&1dquo;其实也差不多,总之啊,你这话,以后不许说了。”
婉儿仰头去看何平戈,一双水润润的眼睛里写满了明知故问:&1dquo;什么话不许说呀?”
&1dquo;什么话都不许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师妹,何平戈一直是宠着的,见她明知故问也不生气,屈指在她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1dquo;乖乖听话。”
何平戈的嗓子好听,无论男声还是戏腔都是,一口温润的嗓子简直如同一块暖玉一样,说出来的话叫人不自觉的觉得心里舒服极了了,婉儿对这点一直没有抵抗力,只好低下头去,小声嘀咕了一句:&1dquo;真希望她明天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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