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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自白（第1页）

楚娇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渐渐失去力气，挣扎停止，身子不由自主地跌靠在身后的荼冥身上。

荼冥稳稳地撑着她，见她情绪稍稳便将人带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在底下铺了一层衣物让楚娇坐了下来。

楚娇蜷起双腿用手抱住，将脸埋了进去，浑身的细微颤抖透露出她此刻尚未平息的心绪。

荼冥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去周边视线所及之地收集了一些柴火，又去溪边抓了一条肥美的鱼，将柴火堆在离楚娇两米远的地方点燃后，他将刚刚打掉的匕捡起，极为快地将鱼处理好穿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

火堆的暖意和烤鱼的香味吸引楚娇抬起了头，她这三天被迫跟着荼冥赶路，几乎都是靠野果充饥，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这导致她看着烤鱼的眼睛都有点直。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前一刻还在寻死觅活，但身体对食物的渴望却完全背叛了主人的意志，本能与理智拉扯，楚娇开始生闷气，气自己不中用，管不了自己的身体本能。

荼冥将一切看在眼里，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将鱼烤的香喷喷，就地取材摘了些野果，用野果的汁水调味，将烤好的鱼递到了楚娇面前。

楚娇没有接，她摇了摇头，又将自己缩回去埋在腿间。

荼冥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响起：“这几日忙着赶路，连累楚姑娘陪我餐风露宿，这就当做是赔礼吧。”

楚娇不答话，也不接受烤鱼。

荼冥继续道：“楚公子的事情我有所耳闻。”

这话成功地让楚娇抬起了头，她直愣愣地看着荼冥。

荼冥将手上的烤鱼又向前递了递，意思很明显，楚娇吃鱼，他才会继续讲。

楚娇赶紧将鱼接了过来，象征性地咬了一口，条件有限，这鱼自然不会有多美味，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楚娇来说，味道已经比得上珍馐佳肴，于是她又咬了一口，认真地吃了起来。

荼冥收回手继续刚刚的话题：“楚公子的事是我一位同僚所为，他的修为与我不相上下，当日的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我可以肯定，除了你们的明修长老，换了谁结果都会是一样的，这与你本人的能力高低无关，或许只是凑巧你离得近，所以他选了你。”

楚娇停下了进食，不确定地问：“真的吗？”这件事已经成了楚娇的心病，亲手杀了自己哥哥给她的刺激太大，她不止一次午夜梦回反复回到当时的情景里，每次被惊醒她都会自责，恨自己修为不够，道心不稳，轻易让那魔头附了身，让战局急转直下，最终害死了自己的亲哥。

这种自责日益严峻，进化成了自厌，而再次被荼冥俘虏成为威胁队友的人质让楚娇心里压力更大，已经处在崩溃边缘，那三个登徒子的事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荼冥的阻止下楚娇没能自裁，她人虽然冷静了下来，但那种自我厌弃并没有消失，还是哽在楚娇心头难以消解，荼冥的话像是一根救命绳索，尽管她理智上知道不应该相信敌人的话，但她还是像溺水的人般急于抓着这唯一的救命绳索，所以她追问，她渴望，她害怕，但她更想解脱。

荼冥给了她这个解脱：“真相如何我不敢保证，但我能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你的问题。我说了，我的同僚修为与我不相上下，你觉得除了那位明修长老，你们几个中还有谁有能力与我一战？”

荼冥的战斗力楚娇是见识过的，确实如他所言，除了明修长老，谁都奈何不了他，施言也不行。所以……或许……当日真的只是她运气差，与修为高低那些都没有关系，换成别人也是一样的……

荼冥见楚娇怔愣，但已经停止颤抖，知道她应该听进去了，不会再想不开，荼冥松了口气，楚娇这样的身份，如果在他挟持她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一线天甚至仙门百家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楚霖还尸骨未寒，魔族不能在此时再生事端。

“谢谢你”荼冥意外地听到了楚娇的道谢，他有些疑惑地看去，现楚娇只一味吃那条烤鱼，好像并不打算解释自己这句“谢谢”从何而来。

荼冥有所触动，他看着面前这个被他绑来落魄至此却还因他一席别有用心的开导之话而感谢他的小姑娘，难得地软了心肠。

“不必言谢”荼冥说，“你我之间若真有人该道谢，那也应该是我，虽然并非出自你本愿，但也确实是借着你我才能脱身昆仑。这一路委屈楚姑娘了，到下一个城镇我便放姑娘离去。”

楚娇听了这话，鱼也不吃了，看着荼冥急切地问：“真的？你说话算话！”

“真的”荼冥保证到“届时我将姑娘的物品悉数归还，你可以用通讯仪联系你的伙伴，但要等我离开以后。”

“好……”楚娇这一声又有些哽咽。

荼冥不再说什么，他将火烧得更旺了一些，楚娇最后还是去溪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回来之后就见荼冥已经用树枝搭好了一个简易帐篷，楚娇在这帐篷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楚娇醒来时，荼冥就站在帐篷外：“楚姑娘，我去村子里给你找了一套衣服，乡野之地没什么好的，将就一下吧。”

楚娇闻言将头探了出来，伸手接过那套叠的整齐的麻布衣服，对荼冥道了声谢。

荼冥自觉离帐篷远了一点，背过身开始研究接下来前进的方向，楚娇快换好衣服，这是一身新衣裳，虽然布料粗糙但做工精细，看得出来是心灵手巧的农妇做的。

楚娇拿着那件被脱下来的荼冥的外袍出了帐篷，她将衣服还给荼冥，但荼冥没有收：“早上寒气重，楚姑娘若不嫌弃便将它披在身上御寒吧。”

楚娇于是又将那件衣裳披在了外面，两人继续赶路，虽然还是一路无话，但楚娇没有最开始时的那种胆战心惊了，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解脱，心情也开朗了些。

下一个城镇很快就到了，楚娇看着那刻着“越州”字样的城门口心里五味杂陈，荼冥依言解了她身上的缚灵咒，将她的东西都还给了她，那块通讯仪也在其列，但楚娇的匕却没有物归原主。

“我怕姑娘再寻短见，这匕就不还你了，作为交换，姑娘身上的衣服也不必还我。”荼冥解释完便郑重告辞道，“辛苦姑娘一路作陪，就此别过。”

“等等！”楚娇叫住了荼冥，有些扭捏地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荼冥笑了笑，回到：“在下荼冥，楚姑娘若要报仇，可别找错人了，后会有期。”

说完这句话荼冥便用移形换影消失在了楚娇面前，楚娇怅然若失了一会才拿出通讯仪联系上了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