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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二叔好歹是堂堂探花，要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人家得以为我这探花不实诚呢。”谢柏与谢莫如略说了些讲筵堂的事，大致就是李樵一鸣惊人，引得北岭先生青眼，这些都在意料之中。谢柏担忧另有其事，道，&1dquo;我只担心有人添油加醋，对你对李九江都不利。”

  谢莫如给李樵让出位子，早有心理准备，道，&1dquo;要是不添油加醋，反不正常。”

  谢柏思量片刻，&1dquo;这件事，宜安公主不好出面。”要说与皇室最直接的联系，并非驸马，而是公主。他与宜安公主夫妻一体，虽说政治立场尚有分歧，但求同存异么，一些事，两人还是很愿意商量着来的。只是，此事事关文康长公主与谢莫如，以及文康长公主的庶子李九江，依宜安公主的性子，定要避一避这麻烦的。

  谢莫如笑，&1dquo;宜安公主的确不好出面，不过，此事也无需公主，有文康长公主，就能替我们解了这麻烦。”

  谢柏道，&1dquo;文康长公主对李九江极是冷淡，当初李宣想请长公主出面，都给长公主拒绝了。”

  &1dquo;二叔是男人，难免把女人看扁。”

  &1dquo;二叔对天誓，我哪里敢把你们看扁啊。”

  谢莫如抿嘴一笑，&1dquo;长公主对李先生冷淡，那是嫡母对庶子。李宣难道不知长公主对李先生冷淡？焉何他还愿意为李九江恢复名声？因为他们毕竟是同父兄弟。长公主若是反对此事，根本不会让李宣今日到讲筵堂来。李宣既来，就说明长公主起码是默许的。”

  &1dquo;有没有可能是李宣瞒着长公主的？”

  &1dquo;不大可能。李宣性子温和，当初二叔去与他商议，他一口应承下来，就说明此人富有主见。这也符合他永安侯嫡长子的身份，他是将来承袭侯府的人，必然不能软弱或者没主见。温和的人，鲜少冲动，这种人一般虑事周全，心思缜密，谋定而后动。今日李宣摆明了车马阵仗，可见准备充分，所以我说他不是瞒着父母而为的。”谢莫如眼神沉静，长长的睫羽垂下，似隐藏着无数的智慧，她道，&1dquo;我说长公主能为我们解决麻烦，就在此处。长公主是不会让人说李宣的不是的。”

  依着文康长公主的护短程度，这倒是很有可能，谢柏道，&1dquo;我们能想到，怕是别人也能想到。只要不提李宣，长公主怕是乐得冷眼旁观。”

  &1dquo;只要有人提李樵，必然有人提永安侯、提文康长公主、尽而提到李宣。”

  &1dquo;谁？”

  &1dquo;太后。”谢莫如道，&1dquo;有人上赶着将李樵与我挪作堆儿的上眼药，当然就能顺水推舟的挖个坑。这其间，最要紧的就是不要与长公主有所关联，甚至不要说李樵与我的不是，只消轻描淡写的在陛下面前提一句，事情就齐全了。日后，所有的事，都照着这般来，天长日久，再深厚的帝宠也能消耗殆尽，何况我根本没什么帝宠可言。当哪天陛下烦了，便是对我下手的良机。”

  谢莫如只是淡淡的把话说出来，她语气平淡，似乎在说别人的事，那种冷静到冷酷的淡然令谢柏嘴里酸涩，微微心疼。

  &1dquo;但是，再好的法子，不能经太后的手。”谢莫如道，&1dquo;太后是一位母亲，而且，是一位不大聪明的母亲。你见过那些不大聪明的妇人么，她们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眼下利弊。最可怕的是，她们自以为是，自以为是世间最聪明的人。”

  谢莫如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这只手，玉一样的洁白，没有半点瑕疵，精致的仿佛玉雕冰琢。&1dquo;聪明人与笨人最大的相同点就是，都不容易被掌控。想借这只手成事，马上就能知道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谢莫如眉宇间闪过一缕笃定，&1dquo;此事，太后一定会是转机。”

  谢柏有意考问，&1dquo;倘是不经太后呢？”

  谢莫如挑眉轻笑，&1dquo;自来做事，哪有不付出代价的。我既敢帮李樵，就不怕这个。倘怕，今天就不会帮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只能想到这里了。”

  &1dquo;放心吧。”谢柏笑，&1dquo;像我上朝走惯了平安街，早上喝惯了枸杞粥，而有些人，走惯了后宫路线，不让他走也是很难的。”

  &1dquo;是。”

  承恩公府。

  程离听宁荣大长公主说了讲筵堂的事，闭眸思量片刻，道，&1dquo;此事与公府、殿下皆无甚干系。”

  宁荣大长公主道，&1dquo;确是与我与公府都无干，只是，眼瞅着谢莫如这般招兵买马、收买人心，我总觉着不安。”

  程离感慨，&1dquo;堂堂皇皇，正大光明。谢姑娘这一手阳谋的本领，不可小觑啊。”成大事者，就得有此阳谋心胸。

  宁荣大长公主忽就笑了，&1dquo;就不知陛下会做何想了。”

  &1dquo;陛下的耐心总是最好的。”程离给宁荣大长公主泼了一瓢冷水。

  宁荣大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问，&1dquo;依先生所言，我们就视若无睹么？”

  &1dquo;怎么会视若无睹？当天去讲筵堂的人都看到了，更瞒不过陛下的眼睛。要说谁不知道，无非是宫里的太后娘娘。”程离道，&1dquo;殿下还记得谢姑娘讲过的百灵鸟的故事么？那只百灵是如何死的，离开主人的关注，自然就死了。要依属下的意思，自此再不要提谢姑娘，谁都不要提。谢姑娘不甘庸碌，她要出头，定要做上几件忌讳的事的，待她忌讳的事做得多了，陛下自生厌恶，介时她就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