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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骏大约也没听见，静了片刻，哑声说：&ldo;那我挂电话了。&rdo;&ldo;好。&rdo;那边没说再见，就这么挂断了。杨静放下手机，一抬眼，却见杨启程正站在阳台门口看着她。杨启程问：&ldo;跟陈骏吵架了？&rdo;&ldo;没有。&rdo;&ldo;你是不是……&rdo;杨静看着他，&ldo;什么？&rdo;杨启程摇了摇头，走过来将烟蒂掐在烟灰缸里，往浴室去了。他经过时，身上有股烟糙的味道。杨静垂着眼，继续叠衣服。&iddot;升学宴安排在八月上旬，杨启程在星级酒店定了三十来桌，杨静的同学老师占了三桌，剩下的全是缸子和杨启程的朋友。杨静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总觉得大家不过是借了个幌子聚在一起互送人情。然而杨启程高兴，她不好扫他的兴。杨静当天起了个大早，还在刷牙，听见敲门声。片刻，杨启程脚步声往门口去了。杨静洗漱完毕，走出浴室，抬眼一看，厉昀坐在沙发上。厉昀见杨静出来，忙站起身笑说：&ldo;你升学宴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rdo;杨静一顿。她本就兴趣缺缺，自然没打算费心装扮。厉昀拎起茶几上硕大的纸袋，&ldo;给你买了条裙子，尺寸应该是合适的。&rdo;厉昀将裙子拿出来，抖开。纯白色小礼服，抹胸掐腰，裙摆蓬松，腰上一个缎带的蝴蝶结。厉昀把裙子塞进她怀里，笑说：&ldo;去试试？&rdo;杨静眼也没抬，&ldo;不用了，裙子我穿不惯。&rdo;&ldo;以后穿裙子的机会还多，总要慢慢习惯。&rdo;厉昀又从纸袋里拿出一只鞋盒，&ldo;高跟鞋也帮你买了，你穿37码，是吧？&rdo;浅口凉鞋，很浅的藕粉色，跟并不算很高。所有的东西，一下全塞进她怀里。杨静心里烦躁，眉头微微蹙起，抱着这些东西，僵持着。杨启程看着她，&ldo;换上吧。&rdo;杨静紧抿着唇，瞥了杨启程一眼，抱着衣服回卧室了。临到中午，酒店门口人人来人往。杨静站在杨启程身旁，一道迎宾。不知是裙子太短，没到膝盖，还是背后露了一小片，让她十分难受，总有一种似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不安感。没过多久，陈骏来了。他瞧见杨静的打扮，愣了片刻，方想起来打招呼。杨启程问他：&ldo;报的什么学校？&rdo;&ldo;协和医科大。&rdo;&ldo;什么时候办升学宴？&rdo;&ldo;过两天，我跟杨静说过。程哥，到时候跟杨静一起来参加吧。&rdo;杨启程点头，&ldo;好，你先进去坐会儿吧。&rdo;陈骏又看了看杨静。杨静说：&ldo;最前面三桌都是我们班的。&rdo;陈骏点了点头，走进去。快到正午，杨启程转头看了看杨静，&ldo;饿不饿？&rdo;&ldo;还好。&rdo;&ldo;快了，再站十分钟。&rdo;&ldo;嗯。&rdo;杨静第一次穿高跟鞋，虽然脚下这鞋不到五公分，穿久了仍然觉得脚掌酸疼。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杨启程说：&ldo;进去吧……&rdo;话音未落，他瞧见前方一人，正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杨静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约莫四十来岁。待那男人走到跟前，杨启程忙伸手道：&ldo;炳哥。&rdo;陈家炳跟杨启程握了握手，大笑道：&ldo;听说你妹妹今儿办升学宴，我反正没事，顺道过来看看，不怪我不请自来吧？&rdo;&ldo;炳哥贵人事多，这么点儿小事，不敢贸然发请柬。&rdo;陈家炳笑道：&ldo;唉，这可不算小事，高考升学，一辈子的大事……&rdo;他将目光移到杨静身上，&ldo;这就是令妹？&rdo;&ldo;杨静，喊陈先生。&rdo;&ldo;陈先生多生分，跟大家一样，喊我炳哥吧。&rdo;杨静蹙了蹙眉，&ldo;炳哥。&rdo;陈家炳哈哈大笑，&ldo;好，喊得我也跟着年轻了几岁。&rdo;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封红包，递给杨静。杨启程忙说：&ldo;炳哥太客气了，人能来已经是杨静面子大，红包不能收。&rdo;&ldo;第一回见面，礼数上不能失，你知道我这人的规矩，以后熟悉了，咱们随意。&rdo;杨启程目光微沉，面上倒还是笑着，对杨静说：&ldo;杨静，那你拿着。&rdo;杨静接过，不咸不淡说：&ldo;谢谢炳哥。&rdo;陈家炳又看杨静一眼，似笑非笑。人该到都差不多到了，杨启程便跟着陈家炳一道进去，亲自给他安排了一个靠近舞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