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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术挨了他三马鞭子,劝说了无数回,纪光熙这才亲笔写了帖子请皇帝于冬至小聚。严术以为自家尚书公子如此低声下气已是十分难得,岂料皇帝性子更冷,连帖子都不看就一口回绝,后来他跟严凌一打听,原来是早早允了陆侍郎一同赏雪。
雍京的雪已连绵下了五六日未停,皇帝免了一日早朝,免得有些年纪大的朝臣冒雪赶来滑倒跌伤。
冬至这天纪光熙早早就起了床,严术给他煮了碗龙须面,撒了一把碎葱花喷香扑鼻。他将面吃了,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披了大氅就要上马,严术在后头追着喊陛下连早朝都免了您还出去做什么当心摔着,纪光熙连头也不回,扬了扬马鞭便一路去了。
他在西苑漫无目的的乱跑,冷得呵气成冰的天气里全身都已被冻得麻木了,隐隐地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时还以为只是幻听。
“明耀,这大冷的天儿,你在这疯跑什么呢。”怡王掀了轿帘露出一张脸来,对着纪光熙笑问。
“在屋子里待着久了,出来透透气。”
纪光熙口唇都僵硬了,说话断断续续,引得怡王又笑了好一会儿,顺便拦住他想下马行礼的动作。
“外头天儿冷,你散完早些回去。”怡王笑得一派温柔,“皇兄的脾气近年是越发难以捉摸了,你别介意,这儿有一坛屠苏酒,他刚赏给我的,我便转赠于你了。”
纪光熙接过那坛还温热着的酒,看着怡王的暖轿走远,这才想起今天元昭与陆侍郎相约饮酒赏雪,怡王想必是刚从酒宴上下来,因此才带着皇帝赐下的御酒。
等他回到东照阁,严术已经急得团团转了,摸着他冰凉的身体直叫人打温水来,擦得回暖了才让纪光熙泡进浴桶里洗去一身汗气。
“严术,你将我带回来的酒暖上,再配几个小菜,今儿是我生辰,你陪我小酌几杯。”纪光熙泡着热水浑身舒爽,昏昏欲睡的吩咐严术。
严术虽是答应了,却绝不敢跟他同席的,好在纪光熙喝了几杯就醉态尽显,也不缠着他,自己伏在桌上说着醉话,一杯接一杯喝他的屠苏酒。
严术正在外头忙着叫人煮醒酒汤,冷不丁看见一个小内侍跑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把那个刻着凌字的腰牌递过来。他会意,不消一刻
就把东照阁打扫得干净。
元昭进了东照阁,只看见严术一人侍立,解了黑狐大氅扔到他手里,挥手让人下去。
再进寝室一看,他的小鞑子正趴在桌上,听见门口有响动便醉眼迷蒙的看过来,露了个现出酒窝的笑,喊了声元昭。
皇帝还没走到桌边,明耀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元昭怕他摔着忙上前一把扶住,手一沾上明耀的身子就再也拿不下来。
纪光熙只当自己是在做梦,竟然看见元昭就在身边,忙死死搂住不肯松手,醉语含混的喊着皇帝的名字,还把脸给贴到他的脸上,直到触到那一片温热细腻的肌肤时才发觉不是梦,于是退后了一小步,定定的看着他道:“元昭,我喜欢你。”
元昭本来将纪光熙抱得紧紧地,却被这人挣脱了,只当他还在生气,却不料听到这句原来哄了无数次也难得听到一回的话,心中一派欣喜,却又生出几分酸楚,忍不住咬住这小鞑子的鼻尖道:“你早说不就好了,也不知为什么偏要跟我作对。”
纪光熙似乎没听见元昭说的话,把人推得再离自己更远一点,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然后自个儿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对元昭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自从立冬那夜,元昭心头那团无明业火也不知烧了多久,终于被这一句主动示弱的话给勾得彻底烧将起来,捉住纪光熙下巴先重重吻了一下,这才把人推倒在一步之隔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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