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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這才停了話茬,邀著四人去了偏廳用飯。
用過飯,一行人被李源帶著又去街上逛了逛,直到暮色時分才回來。
晚飯是他提前請廚子做了連山的特色菜,所有人吃飽喝足後便被人帶著回了早已收拾好的臥房。
看著床上只鋪了一床被子,鍾毓與岑鳶沉默著看了好一會兒。
還是岑鳶打破了寂靜。
「想來是李源少準備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明日再叫他準備一床吧。」
鍾毓聞言,突然莫名有些好笑。
她看著主動去鋪床的岑鳶,忽然開口說道:「你早上在客棧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時候,應該也沒想到李源會如此貼心吧。」
岑鳶聞言,身體一僵。
然後緩緩扭頭看著鍾毓。
房內燃著的不甚明亮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平靜的神色此刻竟顯得有些嚇人。
「你都知道了?」
第八章
「我都知道了什麼啊?」
鍾毓不動聲色地移開落在岑鳶身上的視線,她若無其事地走至床前,抽過岑鳶手裡的被子。
「知道你狐假虎威,一個流放的罪臣也敢借著先前的身份嚇唬連山郡的太守?」
「還是知道你和那兩位看守的官差關係好,所以我們二人不僅不用像其他流放罪臣那樣徒步趕路,而且還在得知我染了風寒後破格停在連山直至我痊癒?」
鍾毓突然停下手裡鋪被子的動作,她直起身子回頭看向岑鳶。
「若我是你,李源如此盛情邀請我必然不會推辭,畢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鍾毓邊說邊朝岑鳶眨了眨眼,隨後話音一轉。
「不過,這連山郡的太守怎麼會對你如此尊敬?」
話音落下,房內有片刻的寂靜。
岑鳶絲毫沒料到鍾毓會這樣說,他方才有一瞬間竟然會以為這位一直被養在深閨的鐘家二小姐,已經猜到了自己與皇帝的謀劃。
眼下見她只是覺察到岑一岑二的身份不尋常,對於流放一事並沒有絲毫懷疑。
他心裡因為鍾毓方才突如其來的話而繃緊的那根弦這才緩緩鬆了下來。
岑鳶站在床邊一直未動,他眸色深沉看著鍾毓,見她臉上絲毫沒有異樣之後才收回目光,隨後身子微動,靠在床柱子上抱臂,視線落在床上。
鍾毓以為岑鳶不欲回答,她扭頭又去扯床上的被子。
「那不是尊敬,」岑鳶聲音忽然響起,淡淡糾正,「是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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