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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为时已晚（第1页）

“那是业火！是天道的惩罚之火！”

近距离感受火焰的龙们顿时认了出来，一个个恐惧至极，纷纷跪倒在云中，不停的磕头求饶。而领头的龙却仿佛心灰意冷，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眼神空洞，默默地站在那里。

如今的禄玄已化身为天道的一部分，无情无欲，对于那些还不肯跪拜求饶的龙族并不生气。只是，他的角瞄准了左边的一条龙，紫电一闪，那条龙便被击中。

“啊——！”

被击中的龙本能地出惨叫，但爬起来后却现一点伤痕都没有。它高兴得仿佛了狂，跳起来手舞足蹈，狂笑不止：“哈哈哈，我没事！一切都是假的，这是幻觉，是幻觉……”

其他龙族见状，疑惑之中也现了那条龙身上确实没有伤痕，心中开始动摇：难道真的是幻觉不成？但自己刚才莫名其妙被传送回来又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天上那只巨大的眼睛难道也是假的？……

他们还未想通，突然看到那条龙被击中的额头上冒出一丝丝青烟，青烟缓缓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面丈许的青色古朴镜子。

镜子凝结成型后，一幅幅画面如同电影般清晰而快地闪过——那是那条龙一生的经历。他杀人的场景、犯下的罪孽，以及其他龙族的影子都一一映照在镜中，甚至还包括了他们的身影。

镜中的画面持续闪现，除了后土偶尔的轻叹，再无其他声音。直至画面结束，青色镜子化作青烟，缓缓上升，飘向天空中的那只巨大眼睛，仿佛通过这种诡异的方式向天道诉说这条龙一生的功过是非。

“你有罪！”

当青烟投入天空中的巨大眼睛时，禄玄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飘渺而坚定。

“龙族赤磷，生年一百三十二万千五百岁，杀生害命共计五万七千四百八十一人，残害其他生灵四千零一十三位，罪恶昭著！”

禄玄先列举了名为赤磷的龙一生所犯的罪行，每一条都是众人刚刚亲眼目睹，毫无遗漏。随后，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另外，因礼敬上天，孝顺父母，助人解困，共六百一十一件。然而，功德不敌罪业，当杀！”

随着禄玄最后一句“当杀”的话音落下，天空中的云层立刻响起雷声。一道道电光犹如巨龙在其中穿梭。这时，那些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禄玄施展幻术的人们全都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次可能是真正的生死一线。

那条带头的龙仍然眼神空洞地站在那里，但脸上却多了许多复杂的表情。

整整六万一千四百九十四道天雷从天而降，象征着那条名为赤磷的龙一生所犯的六万一千四百九十四条罪行。尽管天雷因赤磷的功德而减少了前面六百多道雷的威力，但应有的惩罚却一道也没有减少——天道果然无情！

雷光闪烁，不一会儿，在天雷之下惨叫的赤磷却并不会立刻死去。目睹这一幕，在场的人心中都不由得一紧：莫大道无为，其实天道实不可欺啊！

雷光持续了好几天，当最后一道紫色的闪电，如同洪荒野兽一样向早已遍体鳞伤的赤磷扑来时，他却笑了。

“悔啊~”

一声长叹过后，赤磷化作一阵灰尘，回归于洪荒大地。天地间只留下了他的忏悔和一滴眼泪。

……

就这样，一条又一条的龙在禄玄的宣判下一次又一次地化为了灰烬。后土等人也早已没有了起初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在那些龙的自责和懊悔中，后土更是感到生命的脆弱，更是对天道的无情感到困惑：既然你无法感受众生的痛苦，那你为何不早点来挽救这些人？为何不能给众生一个警示，一个改过的机会呢？难道，在你天道眼中，生死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声“当杀”吗？

转眼之间，十多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小6等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小6是一个现代社会的人，在前世从未见过这样的生死离别，所以在亲眼见证了真正的杀戮之后，对一直在印象中的“化为灰灰”有了直观的认识，注意力也终于从后土身上转移了出来，又开始为自己的“成圣”这个“天大的问题”而苦恼。

冥河禄玄与小6相似，一个是标准的洪荒宅男，另一个是失忆患者，两人都从天道的威严中深深感受到了“圣人”的威力，对小6以前“苦口婆心”的良苦用意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并暗下决心：“在老大或是自己成圣之前，一定要尽快完成计划！”

后土并没有像“洪荒三人组”那样想得那么离谱。

她为洪荒那些亡灵寻找出路的愿望又完善了许多：“以后，不仅要给那些亡灵一个出路，似乎对于那些亡灵生前的功过是非也要有一个赏罚的办法，更要对那些还活着的人一个警示才行。”

至于蚊道人，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像木桩一样矗立在那里。

……

天上那颗硕大的眼睛依旧在注视着下面生的一切，而那条带头的龙也终于脸上露出了许多的表情：似后悔、似愤恨、似追忆、似轻松……

原来，当天眼一出现，天道无边的威严浩浩荡荡地从天而降时，那条龙愣住了：原来上苍真的有眼睛！

但在恐惧的同时，那条龙内心的愤怒更加剧烈。既然苍天有眼，那为什么在我年幼时家中惨遭灭门之祸时它没开眼？为什么我小弟被人抽筋扒皮时它无动于衷？为什么我大姐小妹被那些凤族的人侮辱时不见它显灵？更为什么，在我父母亲属整整一十七口人在血泊中倒下时，我那样苦苦哀求，它依然不肯出现……

汹涌的恨意，竟然支撑着这条龙一直站立着，若不是这已经触及了他的极限，刚才好几次他都想大声质问天道：无情的你凭什么来管我们这些有情众生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那些龙临死之前的记忆画面又让他震撼了！

或许是“龙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有临死之时才能保持清醒。通过那一幅幅的画面，那条带头的龙突然意识到，一心只想报复的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自己内心一直痛恨的那种人！

悲哀么？痛心么？悔恨么？……一切的感觉如同打翻了调料铺一样，让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羞愧！

而当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惧怕之类的感觉早已消失殆尽，余下的唯有等待后的解脱……

不理这些人的种种思虑，被天道附身的禄玄又一次开始计算后这条龙的一生功过；“龙族祖龙，生年五百万千五百岁，杀灭生灵共计九十一万九千三百零四人，残害其他生灵七十六人，恶大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