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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明月点头。

  他自来少涉足西宫，上回来到含章殿还是许久之前6怡所托要送药给那位阿丘姑娘。贺兰明月护送御医赶到，稷王的寝殿却正门紧闭。

  御医要进门，阿丘身为含章殿的女官，推说王爷现在不见客，引着御医去了偏厅等候。

  贺兰明月辞行后躲开含章殿并不森严的守卫，最终停在寝殿后的一处墙角。窗内透出烛光摇曳，两个人影正落在雪地上。

  敛息凝神，内中交谈虽不明晰也能听个大概。

  &1dquo;&he11ip;&he11ip;别瞎担心，死不了。”是高潜，夹杂着他并不掩饰的咳嗽，&1dquo;冬天难捱也捱了二十多年&he11ip;&he11ip;皇兄尚且病中，我不能倒下。”

  另一人声音似乎刻意做出的沙哑，听来却有细微的熟悉：&1dquo;上回的药，阿丘说颇有效用，开春后我亲自去一趟，再带些回来——”

  高潜道：&1dquo;不必，你护卫自己的主人，其余事做多了不好。”

  贺兰明月心道：什么药?况且听这语气不像主仆，怎会如此?但也&he11ip;&he11ip;不似命令的口吻，更像关心。

  那人道：&1dquo;你总是如此，不若一开始就别让我去&he11ip;&he11ip;罢了，我见你的时候少，能来含章殿更少，也就趁着今日他去看望陛下才能得空片刻。你保重好自己，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便传信，刀山火海我也定为你做到。”

  高潜笑了：&1dquo;总爱说这些肝脑涂地的话，我才不想听。”

  声音渐渐地轻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过了片刻再分开。贺兰明月盯着那雪地里的轮廓，无端觉得像极了他与高景，脸颊蓦地红了一片，烧得滚烫。

  高潜又道：&1dquo;听你说，那小孩儿和他挑明了，他气得不行?&he11ip;&he11ip;哈，当年让那小孩进暗卫队也是要让你替我看着，必要时或许有用，哪知现在跑去了高景身边——也是，贺兰茂佳的种，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贺兰茂佳?贺兰明月精神一凛，方才的旖旎顿时消散。

  他心头有个想法隐隐约约，但逐渐成形。

  下一刻那人道：&1dquo;明月要站在高景那边，若担心他们对付你，我替你除掉便是。”

  &1dquo;你啊，少杀生，积点儿德吧!我不关心明月在东还是西，司天监的话，也就沛哥当真。”高潜笑得愈开怀，&1dquo;左右他在皇城待不久了。”

  &1dquo;王爷还没想逼他走。”

  &1dquo;呵，看不得月亮的人可不止你家王爷。他以为皇兄病了就能把持朝纲?没皇兄，他也不能翻腾成龙。如今我故意不管文思殿，也想看看高景到底有没有本事——”高潜说到这儿咳了两声，杯盏相撞，&1dquo;你大可原话转告。”

  那人急急道：&1dquo;转告?你与我讲的事若有半句泄露，我即刻&he11ip;&he11ip;”

  &1dquo;你想气死我么?”高潜打断他。

  又是良久沉默，阿丘在外间通报：&1dquo;殿下，文思殿的御医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