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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维斯从房间出来，来到起居室后就看到正在等待他的男人，站在落地窗那儿，雨水击打着玻璃，不管外面如何狂风怒吼，室内却是安静而温暖的。

“有什么疑问就问出来吧。”贾维斯推了推眼镜，双手抱臂站在另一侧，他神情认真而严肃，是兰斯特很少见到的。

“没有人跟着吗？”兰斯特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但贾维斯明白对方的意思。

“没有检测到。”贾维斯轻轻地说道，不是说并没有人跟着，而是没有检测到。

“听起来不合常理对吧？”贾维斯抬眼看着对方，年轻的男人已经拧起了眉头。

“假设这是一场谋杀和绑架，却并没有任何意图。不到三天，一个孩子就自己逃了出来，而且直接来到了门口。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附近也没有嫌疑人，我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人类干的，”贾维斯停顿了一下，抬眼深深地看着兰斯特，“或许是和你们一样的。”

兰斯特觉得心脏好像突然被扯了一下，他脑子里迅速想起的是那个女人，但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那并没有任何动机。

贾维斯看着对方思索的样子，放下了手臂，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一些非法组织，已经获取到了美国队长回来的消息了，即使这次的事情和以往的不一样，但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贾维斯的安慰并不能让兰斯特彻底放心下来，他现在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一直没有真的去了解那女人是谁。

是神？是鬼？是超自然生物还是别的什么，他心里一直拒绝去思索这件事，甚至本能的抵触去了解真相。

原本他只是一只活的无忧无虑的猫，却莫名其妙的被变成了人，到现在，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一个不能丢掉的大麻烦，而他还不知道始作俑者的身份和目的，兰斯特头一次为自己选择的路感到担忧，因为那不仅仅只是他自己，还有别的，他关心的人。

没人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因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晚上并没有风景，安静的环境中，某种爬行生物的动静更显得骇人了起来。在走道那儿，突然想起了一两声婴儿的啼哭声，但没过多久又安静了下来。

房门被打开了，黑夜中，对于他去并没有什么阻碍。身体直立了起来，艳红色的瞳孔中，是对方棕色的眸子。

“你是巴基对吗？”阿佩普轻轻地问道，小手抚摸上对方的脸颊，他苍白的肌肤上有着诡异的笑容，和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是的。”棕发的男孩儿冷漠地应道，他光脚踩在地板上，双手僵硬的垂落下来，一部分的他依旧有着意识，想要抵抗，但更多的他却只是温顺的服从着对方，因为那触碰上自己脸颊的手有一种魔力，让他无法反抗。

“你最在乎的人是谁？”透过黑发，男孩儿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他渴望听到那个名字，就如他渴望杀死对方一样。

“史蒂夫·罗杰斯。”巴基小小的颤抖了一下，他似乎是想要阻止自己说出这个名字，但音节却还是缓慢地从嘴中吐露出来。

“真好啊，最在意的人……”

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儿，黑发的男孩儿怪异的笑了一声，原本浅粉色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有血珠渗了出来又被舌尖舔去。

“他呢？他最在意的人是你吗？”阿佩普歪了歪头，瞳色清亮，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为什么不说话呢？”男孩儿靠近了对方，冰冷的气息掠过对方的皮肤，使得对方小小的战栗了一下。

“我给你看的，你还记得吗？”

“是的……”颤抖的嗓音，巴基没有忘记那些记忆，所有的，史蒂夫在这里愉快的记忆，而那画面里面却没有他。

“看啊，就算没有你，他也很愉快。”阿佩普轻轻地说着，诱哄着对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对巴基来说，离开孤儿院并不是进入天堂，而是到了另一个地狱，而不管再怎么困难，坚信着以后还能再见到史蒂夫是巴基继续忍耐下去的动力，但是现在，当一个人知道最在乎的人却并没有回应跟自己一样的感情，邪恶的种子一旦被唤醒，就会在心里阴暗的角落生根发芽。

“很难过对吧？”阿佩普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温柔的拥抱着对方，就像那个人经常给予自己的一样。

有眼泪打湿了男孩儿的衣服，他放柔了嗓音，轻轻地说：“那么就让他永远属于你吧。”

“怎么做？”颤抖的嗓音。男孩儿松开了双手，凝视着对方微微泛红的瞳孔，诡异的勾起嘴角。

“杀了他，那么他就永远都是你的了。”

月光被阴影迅速遮蔽了，一切又归于了黑暗，血腥味儿已经散去了，安静再一次笼罩了这个地方。

史蒂夫是早上六点醒来的，比平时还要早一些。醒过来的时候，史蒂夫只是呆呆的看着巴基。

厚重的窗帘被有一小部分没用拉好，是史蒂夫故意这样的，因为他怕巴基醒过来看不到自己。

阳光照耀在大床上，史蒂夫捏着被角没有立刻给男孩儿盖好被子。从左手臂那儿有着金属反光，那是坚硬而寒冷的，而史蒂夫还记得那里以前是温暖而柔软的。

“巴基……”金发的男孩儿低喃了一句，睫毛动了动，最终还是给巴基盖好了被子。有些事情即使不需要贾维斯通过调查告诉他，史蒂夫也能明白了。巴基过得并不好，非常不好。

兰斯特轻轻地推开门，看到男孩儿抬眼望着他，眼皮泛红，似乎竭力想扯出一抹微笑，却没有办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