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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偷偷觑了一眼谢珩,见他面色不大好看,立刻道:“那属下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说着一把拽着还在发愣的齐云,强行将他拉回屋里去。
门才合上,回过神的齐云正要说话,齐悦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直到屋外彻底没了动静,齐悦才压低声音训斥道:“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竟然连靖王都敢编排!”
齐云心思早已经不在靖王身上,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哥,我方才没有听错吧?她说的是孩子踢她了吗?她,不会是真怀了主子的孩子吧?难怪主子叫我去给她买糕点,除了安乐殿下,主子何曾这样体贴过一个女子?
齐悦有些不确定。
他兄弟二人自幼便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太子殿下自立为储君后成日里不是忙于政务,便是同国师谈经论道,修得清心寡欲。是以他到了年岁,东宫连个侍寝的都不曾有。
怎么如今来了一趟江南就破了色戒,连孩子都有了?
且主子平日里那样在意自己名声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从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乡野寡妇里出来。
“哥,该不是那美貌小寡妇使劲手段勾引了主子吧?还是说主子因为憋了太久,瞧见那小寡妇生得好,一时没把持住自己?”
齐云还在那儿猜测,见自家一向谨言慎行的兄长一言不发,急了,“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吗?就不好奇?”
齐悦一阵见血,“你见过有哪个做哥哥的会同自己的妹妹同住一间屋子?且主子一向最是在意男女大防,除了宫里的几位公主,你又见过他主动同哪个女子主动说过话没有?”
“确实如此!”齐云一拍脑门。
前年曾有个胆子极大的贵女在牡丹宴上送了一个荷包给太子殿下,不解风情的殿下当众呵斥她“不成体统”,臊得那女子当场就要投湖。
当时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就连一向不大理事的皇后殿下都知道了,将太子殿下训斥了一顿。
可从那以后长安的贵女们非但没有对太子殿下退避三舍,反而趋之若鹜。凡是太子殿下出席,必有女子送香囊荷包。后来太子殿下烦不胜烦,非重要宴会,绝不出席。
是以乐公主时常背着殿下同他们说自己的哥哥比国子监里的老儒生还要古板正经,一点儿情趣都无,还说将来谁做了太子妃,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眼下却一个女子同吃同睡,实在是匪夷所思。
齐云问:“那既然如此,为何主子说要认她做义妹,而不是收做良娣或者奉仪?”
睡都睡了,给一个名分又有多难。
别说主子是堂堂一国太子,就算是普通男子到了这个岁数,即便是不娶妻,纳妾通房也是有的。
他瞧着那乡野小寡妇即便是穿得这样穷酸,可瞧上去一点儿都不比长安那些盛名在外的贵女差。这若是搁在东宫里锦衣玉食养一养,指不定比着艳名冠绝天下的江贵妃也不差什么。
难不成,太子殿下是想要对那个小寡妇始乱终弃?
齐悦知晓他心中定又在胡思乱想,挑眉,“不如你去问问主子?”
*
屋里。
谢珩瞥了一眼桌上空了一半的点心纸包,不由地扶额。
这个小寡妇定是趁着他刚才出去吃多了点心胀肚子!
她还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娇声娇气地哭,“先生怎么办,他好像又踢我了!”
谢珩瞧见她眼泪都要出来了,问:“哪里疼?”
桃夭拉着他温暖宽厚的手放在有些顶的地方,吸了吸鼻子,“先生摸着了吗?”
谢珩无奈,“这里是胃,不是说叫你不要吃那么多吗?你是不是还吃了很多水?”
吃那么多糕点又吃水,定是在消化!
再说,就算真有了,谁家孩子一个月就会动的!
桃夭有些心虚,“我左等右等不见先生回来,所以才忍不住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