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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有没有想过当卧底？&rdo;常镇远问道。凌博今明显愣了下，才试探道：&ldo;难道局里头有这个意思？&rdo;他压低了声音，眼睛还偷偷往四周瞄了几眼。常镇远道：&ldo;没。我就这么顺口一说。&rdo;&ldo;轮不上我吧？起码得磨砺一阵子。&rdo;凌博今叹气道，&ldo;要是我没浪费一年，说不定就能行了。&rdo;常镇远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关键，问道：&ldo;为什么浪费一年？&rdo;凌博今目光闪了闪，笑道：&ldo;贪玩呗。&rdo;常镇远一脸不信。凌博今故意张望扫描室，喃喃道：&ldo;进去好半天了，怎么还不好。&rdo;常镇远见他逃避话题，知道追问也没用，就此收了口。很快轮到凌博今做检查。他是急诊，还是被开了后门的。他进去之后，常镇远就在外头边等边思索凌博今刚才的那句话。如果没浪费一年就能当卧底，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初的徐谡承就是个没浪费的，而今天的凌博今就是浪费的？为什么会浪费？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命运？常镇远对这个理由耿耿于怀起来。13、&ldo;阴谋&rdo;重重（二）…费了大半天，检查报告终于出来，一切正常。用医生的话说，凌博今就是脑袋豁了个口子，打个补丁就好了。常镇远不得不感慨凌博今生命力的顽强，明明缝了几针，竟跟个没事人似的，要不是刘兆打电话隔空命令他在病床上躺几天，一切等拆了线再说，他恐怕立刻就生龙活虎地准备继续返工了。不过他身体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脑袋却还寻思着今天的事儿，&ldo;阿镖师父，你说……&rdo;&ldo;别叫我阿镖师父。&rdo;听起来像打铁的，常镇远道，&ldo;叫师父吧。&rdo;凌博今愣了下，随即眉开眼笑地点头，大概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的诚意终于打动常镇远。其实常镇远是想摸透他的底细，好弄清楚他浪费一年的理由，所以借故套近乎。不管如何，两人总算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往前踏出一大步，心情大好。&ldo;你刚才想说什么？&rdo;常镇远剥好橘子递给他。凌博今接过来道：&ldo;我觉得今天这场车祸不简单，队长那边有没有消息？&rdo;常镇远给自己拨了个橘子，&ldo;还没回音。&rdo;凌博今&ldo;哦&rdo;了一声，吃了两片橘子，又不安分地问道：&ldo;会不会是赵拓棠发现我们跟踪他，派人警告我们？&rdo;这家医院的病床挺空的，他一人就占了一间三床病房，说话无须顾忌。常镇远发现自己松口让他叫师父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随意起来，心里不禁生出排斥，淡然道：&ldo;你管好脑袋，就比什么都好了。&rdo;凌博今笑得更欢了，连带那受伤的嘴角也跟着翘起来。常镇远皱眉道：&ldo;你摔傻了？&rdo;凌博今道：&ldo;摔了一下，换来一个心疼我的师父，值！&rdo;常镇远越发堵得慌，一张脸立马沉下来。凌博今笑容僵了，尴尬道：&ldo;我开玩笑的。&rdo;&ldo;开什么玩笑啊？让我们也笑笑。&rdo;大头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王瑞。凌博今直起身道：&ldo;宋哥。&rdo;大头原名宋大伟。他被人叫外号叫多了，一下子冒出一句宋哥还愣了愣，才笑道：&ldo;嘿，你小子生龙活虎的，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有嘛。&rdo;凌博今道：&ldo;小伤小意思。&rdo;王瑞给大头搬了把凳子过来，自己在床尾坐下，眼睛瞟过常镇远时，带着几分不满。大头拍拍常镇远的肩膀道：&ldo;怎么回事？怎么刚收了徒弟就让挂彩了？&rdo;凌博今道：&ldo;不关我师父的事，那辆车是故意撞过来的。&rdo;大头面色一整，&ldo;你确定是故意的？&rdo;他说着，还朝常镇远看去。凌博今也看着常镇远。常镇远迟疑道：&ldo;不排除意外的可能性。&rdo;凌博今面露讶异。大头用力地拍了下常镇远，笑道：&ldo;你小子，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了。开车的叫陈吉利，在邻县一家水泥厂做运输工作。考出驾照还不到两个月，新手。目前看不出和赵拓棠这帮人有什么瓜葛。&rdo;王瑞道：&ldo;赵拓棠有钱有势，他要制造一场意外事故一点也不难。&rdo;大头点头道：&ldo;是啊。不过他现在没什么把柄在我们手上，就算他是杀庄峥的凶手，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控告他。他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就和我们干上。&rdo;凌博今沉吟道：&ldo;他会不会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rdo;大头道：&ldo;车都被撞得报废了，要不是你们俩命大，说不定我现在就像你们的牌位一鞠躬啦。呸呸呸，我随口说的，别往心里去！我是说，照这种撞法，不像是警告，杀人灭口我还信一点。&rdo;他说完，见常镇远皱着眉头臭着脸，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道：&ldo;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生气了？&rdo;常镇远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ldo;我在想，是不是赵拓棠有什么把柄落在我们身上但我们还不知道。&rdo;大头一怔。王瑞道：&ldo;啊，有可能！电视上不是也演过吗？我们觉得不起眼的东西，正好是破案的关键！&rdo;大头狐疑道：&ldo;有没有这么玄啊？&rdo;常镇远道：&ldo;你回局里把证物再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的线索。&rdo;大头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立刻火烧屁股似的站起来，&ldo;那行。小王，你跟我走。阿镖，小凌就归你管了。&rdo;王瑞老大不情愿地看着常镇远和凌博今。大头拍着他的脑袋道：&ldo;看什么呢？恋恋不舍的，赶紧去找个媳妇，以后和你媳妇粘糊去。&rdo;王瑞被闹了个红脸，一肚子对常镇远的不满也无处发泄，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大头走了。没了大头这个大嗓门，房间一下子静下来。常镇远无事可做地准备再剥一个橘子，就听凌博今突然冒出一句道：&ldo;会不会是周进干的？&rdo;常镇远剥橘子的手一顿。这个可能性他其实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正如大头说的，不管是不是赵拓棠杀的庄峥，至少他们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赵拓棠完全没必要冒着袭警的罪名和他们硬碰硬。但周进不同，在问案过程中，自己暗示过他关于埋尸的事。他为了自保，极可能买凶杀人。而且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庄峥被杀的案子，他完全可以顺势将嫌疑推到杀庄峥的凶手上去，一石二鸟。但是这个可能性他并不想让大头他们知道。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周进埋尸的事情和地点。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庆幸凌博今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提出这个疑问。常镇远不答反问道：&ldo;怎么会这么想？&rdo;凌博今试探道：&ldo;我觉得在审问过程中，他好像挺怕你的？&rdo;换做徐谡承，他绝对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提问。他通常喜欢直接出击，或者干脆埋在心里，十分极端。如果不是凌博今和徐谡承长着一张一样的脸，他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是一个人，因为徐谡承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实在和凌博今本人差太多了。演技简直比影帝还专业。常镇远腹诽着，神情又冷下来，&ldo;做了亏心事，当然会怕。&rdo;凌博今来了精神，&ldo;师父知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rdo;&ldo;跟着赵拓棠的，能少做亏心事？&rdo;常镇远顿了顿，觉得不给凌博今一个答案，他可能会继续纠缠这件事，最后惊动大头他们，所以缓了口气道，&ldo;问口供的时候我只是随便诈他一下，谁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鬼。&rdo;凌博今目光闪了闪，随即笑道：&ldo;师父真厉害，他好像真的被说中了什么事，看师父的目光像老鼠看猫似的。&rdo;&ldo;是吗？&rdo;常镇远道，&ldo;那我明天去查查他。&rdo;凌博今急忙道：&ldo;我跟你一起去。&rdo;常镇远道：&ldo;队长同意我没意见。&rdo;凌博今的脸顿时垮下来，&ldo;你是我师父，你给队长去说说吧。&rdo;常镇远道：&ldo;说什么？你晕了我背你，你死了我祭你？&rdo;凌博今扁着嘴巴。同样一张脸，对着久了，却发现徐谡承的影子正在渐渐淡去……难道这是重生之后的蝴蝶效应？庄峥提前三年死了，那个卧底三年却在关键时刻沉不住气的徐谡承不存在了。再接下去，也许就该轮到那唯一见证庄峥和徐谡承曾一起存在过三年的记忆？常镇远心头一揪，闷闷得透不过气。这是不是意味着不用多久，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庄峥，无论是身体、灵魂……还是记忆？他低头看着那块凸起来的小肚子，想象着未来，突然觉得很茫然。他为什么要重生？难道只是为了当一个长着啤酒肚的废柴警察？还是……为了亲手抹掉庄峥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