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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正想笑话他，忽然听见屋里任辉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ot;失明？你的意思是他最终会失明？&rdo;小麦心里咯噔一跳，赶紧把耳朵也贴了上去，只听康医生缓缓地说：&ot;至少从目前来看，视神经是在渐渐的坏死，这趋势很不好，如果找不到治疗的办法，最后肯定是失明，并且是无法通过移植来改善的。&rdo;&ot;怎么可能？&ot;任辉难以相信，&ot;他眼花也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之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rdo;方宁远的声音有点古怪：&ot;你认识他很久了？怎么从前没听说过你有这朋友？&rdo;任辉说了些什么，小麦半点没听见。他现在脑子都是嗡嗡的，像是被人迎头闷了一棍子：失明，这是真的？他要失明了？他才二十四啊，真要是失明了，以后这日子要怎么过？且不说失明的痛苦，就说失明之后，他靠什么谋生？饿也会饿死的。办公室的门一下子打开，任辉站在门口，看见小麦茫然的模样，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嘴唇动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麦怔怔看了他一会，问站在他后面的康医生：&ot;医生，我眼睛……真的要失明了？&rdo;康医生也很为难。本来这种事怎么能跟病人直说，谁知道这位病人不在检查室里等着会跟到办公室来……&ot;这……目前情况不是很好，最主要的是我现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我的业务水平不是最好的，所以……我有认识的同行在上海，那里设备和医生水平都比较高，你可以去那里再检查一下。&rdo;小麦苦笑。盘下西点店之后，他手头基本没有什么活动资金了，去一趟上海没什么，可是检查和之后的治疗，他不用想都知道是一笔大钱，他根本付不起。&ot;我知道了，谢谢康医生。&rdo;任辉跟着他往外走，一直走到大门口，才低声说：&ot;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rdo;小麦很明白他的意思。他现在的情况，以任辉的眼力肯定看得出来，特地说这么一句，其实就等于划清了两人的距离。小麦张口，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帮助，但是小麦能张多大的口呢？他们只是普通的生意合作关系而已。任辉把小麦送回西点店才走，归籽儿担心地问：&ot;检查了么？怎么样？&rdo;小麦沉默一会，站起来：&ot;我们把后头要推出的点心再研究一下吧。&ot;至少在失明之前，他得多干一点，能挣一点是一点。归籽儿疑惑：&ot;你不回去休息一下吗？眼睛到底有没有事？&rdo;小麦站了一会，低声说：&ot;我可能要瞎了。&rdo;归籽儿吓了一跳：&ot;怎么会！不就是眼花么？&rdo;小麦摇头：&ot;医生说我视神经在渐渐坏死，最后就是失明。&rdo;&ot;……视……神经？&ot;归籽儿很茫然。小麦没有心思跟她解释：&ot;我想尽快把配合春城筑特色菜的那十二道点心弄出来。&rdo;归籽儿抓抓头发想了一会，看小麦已经开始去准备模具，忽然说：&ot;我，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rdo;小麦点点头，他现在需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否则就要害怕。归籽儿果然十来分钟就回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穿一件浅紫色旗袍，黑缎子一样的长发挽着髻，用一根棕色的木簪子别着，簪子头上有云头样的花纹，手里拿一个蛇纹皮的小手包，婷婷玉立，典雅端庄。归籽儿一进来就说：&ot;麦子，这是我姐姐三秀，她是学中医的，让她看看你眼睛。&rdo;小麦一怔。原来归籽儿是给他找医生去了。&ot;您好--&rdo;女孩微微一笑：&ot;您好，我是曹三秀。听籽儿说您的眼睛不太舒服，如果您愿意的话，能否让我看一看？&rdo;小麦是挺相信中医的，但是这个曹三秀也太年轻漂亮了点，与其说是个医生，不如说是个模特，只是个子不是很高。归籽儿拉着小麦在椅子上坐下：&ot;让三秀姐给你把把脉，她学中医几--几，十几年了……&rdo;曹三秀在小麦对面坐下来，让小麦把手腕在桌子上放平，用围裙团起来垫好，才伸出手，把三根手指按在小麦手腕上。她的皮肤如同象牙一般，手腕上戴一只绿色的玉镯，越发衬得肤如凝脂，指甲泛着珍珠般的淡粉色。她诊了一会脉，两道像画出来一样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让小麦又换了一只手再诊。小麦看她这样子，心里已经凉了一半，问：&ot;曹医生，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我想知道事实，这样有什么……我也好做准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