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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飞快抬眸看长子一眼,被他关怀的目光看得一滞,别过头去。
文夫人将这幕收入眼底,“无事,也是我不小心。你母亲见我险些摔着便来扶我,不想却被我这护甲划伤了,我正要着人给她上药呢。”
魏昭颔首,也不知信没信,“我那还有治外伤的白玉膏,稍后就使人给母亲送来。祖母若身体不适还是多休息,一切事宜自有孙儿操持。”
若说气,文夫人心中绝对是气的,但还不至于对着魏昭发泄出来。这个长孙是她从小看大和亲自教养的,人品、才华、相貌都无可挑剔,更是魏蛟生前最属意的储君,仅凭王氏一番不确定的、模糊的话,不可能就让她否认魏昭的一切。
可与此同时,她也忍不住会想,假如阿昭真不是魏家子孙……九泉之下,夫君怕是死也不得瞑目。
饶是文夫人,面对这种情况也无法抉择,脑中一时纷乱。她望着长孙,心中不由注意起他的外貌。
君子盛德,比起容貌来,魏昭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与人相处时的气质风度。但若要细看,他的五官也绝对经得起琢磨。
魏昭双目清朗,眼型却颇有丹凤眼的□□。丹凤眼天生不怒自威,容易给人距离感,但因他时常噙笑,唇角上翘,那股隐约的漠然便也在无形中消散。
再细观下去,文夫人才发现,孙儿鼻梁高而挺,唇也极为单薄,分明是薄情的相貌,却生就了多情的性格,行事也从来自持而稳重。
他静坐在面前时还好,但若敛了笑意,便如冬夜中的溶溶月色,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这样的郎君……
文夫人暂且没了心思与阿悦魏昭谈话,几句话打发了二人,转头问王氏,“你可查出了之前传信给你的是何人?”
王氏愕然道:“难道不是三弟吗?”
“……”文夫人压了压火气,“若是老三对阿昭的身世有所怀疑,你当阿昭还能安稳地站在你面前、准备即位吗?”
她从来不知,这个儿媳能蠢到这个地步。
可王氏还真是这么想的,她当时思来想去,觉得信十有八|九就是魏琏传的。毕竟那时都知道魏琏对皇位也有心思,他想因此来暗中胁迫她让魏昭放弃皇位,也是很有可能的。
再者,这传出去也是一件魏氏丑闻,魏琏不想闹大情有可原。
“罢了!”文夫人知道自己从王氏这儿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起身道,“从今日起,你搬来与我同住,对外就道侍疾。未得我的允许,不准再随意外出半步。”
王氏低头,“谨遵母亲令。”
…………
阿悦随魏昭出殿,总觉得方才那儿的气氛怎么都不对,出神地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是外祖母知道了三舅母在魏显那儿说的话,所以教训了她一顿。
不过,外祖母都知道了,阿兄会不知道吗?阿悦不由悄悄抬头看魏昭,发现他也在沉思,眼眸微垂,脚步迈得很缓慢。
眼一眨,她伸手在魏昭眼下晃了晃,本想小小捉弄他一番,不料被他一把捉住。
柔软的感觉入掌,魏昭才知道抓住的是小表妹的手,他故意凝眉,“当着阿兄的面想做什么坏事?”
阿悦讪讪,“我哪儿敢对阿兄使坏呀。”
她收回手,语重心长地劝道:“阿兄心事重重,走路也是沉着眉头,当心一脚踏入泥坑。”
说完,阿悦想做个鬼脸,哪知道自己蹦跳了一下不察,竟是踩进了脚下的冰洞中。那冰薄得很,被她一踩就碎了,下面还有不浅的积水。
身形一个趔趄,她只感到脚腕有瞬间疼得厉害,五官都扭在了一块儿。要不是魏昭及时捞住她,恐怕她得整个人趴进雪中。
“这可真是……”魏昭本是同情她的,可见阿悦这笑意凝结在脸上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这该怎么说?提醒了我,自己反倒不记得注意了。”
阿悦脸蛋皱巴巴地拧成一团,她感觉自己肯定扭伤了,控诉道:“阿兄还笑我……”
说着,眼里都冒出了委屈的泪花儿,确实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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