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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顿了顿:“等纸裱好,我去清洗干净。”
呃……我不是想埋怨你把笔头弄脏了好么-_-!
临安虚笑:“那个,我只是想说,你好机智啊。”
“……”机智的某人有点偏头痛。
利用浆糊的粘度把图纸四周摁牢在画板上,临安看他微倾下-身,长臂张开,指腹分别压在对角线上撑平,裱上的图纸光滑平坦,天衣无缝。
嗯……她要不要点个赞呢?
靠近窗户等它晾干,临安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擦手吧。”你看,再机智也还是避无可避地粘到浆糊了吧。
临安发誓,她真的不是在幸灾乐祸啊,可为什么他又用那种令她心慌慌的眼神看着她?
“不是说要帮我把画笔洗干净么?”咳咳,别再看她了,快去男厕的水池那里洗笔吧!
商策扬起眉角,一直很想拍一下她的头,这个一次又一次被极力按捺住的念头此刻愈加强烈,可指尖黏糊,更加不能随心而动。
裱好纸后是一个耗时的等待过程,必须等到图纸的内部干透到脱离画板的地步才可以在上面作业。
如果商策不在这里,临安会选择去图书馆的阅览室里看会书,吃过晚饭再回来。可现在商策就在这里,并且他还带来了吉他,承诺唱歌给她听……
他去洗笔的这一小段工夫里,临安既期待又紧张。期待什么,不用想就知道,可紧张什么呢?望一眼偌大的教室,桌椅整齐地排列,每张桌上的活动板都被支了起来,画板、水桶、颜料盒随处可见,本该是一幅作画的忙碌景象,此时此刻却空旷旷,无人问津。
呃,孤男寡女呀,共处一室呀……
晕,她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_-!
商策回来时,发现临安瓷白的脸上泛着丝丝红晕,“很热?”
“……不热啊。”
接过他洗好的画笔,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水渍,顺手也给他递了一张,却听他微疑的口吻:“脸怎么红了?”
“……”呃,因为我邪恶了呀-_-!
看到这么一问她的脸颊反倒更红了,商策轻蹙着眉略作思忖后,眸光霎时清亮逼人。
临安长睫颤了颤,强自淡定:“演唱会的开场都是歌手自己唱着歌出来的,不需要观众提醒。”所以,亲,你是不是可以开始唱了呀?
回应她的是沉默半晌后的:“其实我时刻都准备着,你不用提醒得这么委婉。”
“……”唔,含蓄是种美德嘛。
商策开启吉他盒,拖出一把椅子坐下,吉他抱在身前,借用膝盖搭上一把力,一只手轻轻拨动琴弦,另一只手的手指抵在指板上,一下一下,先是发出一顿一顿的前奏,音色虽平衡稳定,临安却被这种缓慢低沉的颤音揪住了心口。
看他微低头的认真神色,时光仿佛回到了那年盛夏,学校礼堂的英俊少年,娓娓动听的离别旋律,一切恰似就在昨天。
很快,熟悉的音符从指尖与琴弦的碰触下流泻而出,他启唇开唱,伴随着柔和的和弦,清澈的嗓音宛如慢镜头下的瀑布,一缕一缕,叮咚叮咚砸落在临安心上。
嗯……如若错过,的确是一种缺失。
他望过来的时候,临安觉得自己像是被他融合着太多情绪的目光一下子吸住了,他黑黢黢的眸子就是暗藏的磁铁,磁性太强,她挣脱不开。
临安怀疑自己又脸红了,否则为什么会感到耳根发烫呢?
一曲终了,商策保持着姿势没动,感叹于她像是在发呆:“在想什么?”
嗯?临安痴愣了两秒,低低叹气:“怪不得美色当前,忠义让步啊。”
呃,好像又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亡羊补牢:“你看过《怦然心动》么?里面的台词。”
可惜,她这样一本正经地弥补,却似乎多说多错。
商策没有针对她的问题做出回应,而是缓而低地说:“临安,你是在暗示我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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