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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骍禾抿唇,又撕了一片小纸条,写下几个字。
男人看着再次出现的纸条,这次却没有动手拿出来。
他神色淡薄地看着纸条飘落的位置,就好像是冲破了次元壁,看到了躲藏在空间里的少年似的。
“出来说话。”他道。
迟骍禾自然不愿意。
他捏了捏手心,又写了一张小纸条。
他靠这种方式抗议着,甚至保证纸条的方向是向上的,让对方一定能看到上面写的字。
他知道自己在赌,赌眼前的alpha还有一点人性。
末日里可没有什么互帮互助,没有人有义务拿出自己救命的物资给别人。
但起码他先示了弱,就算得不到好处,起码也能给对方传递一个自己一穷二白的讯息。
杀人越货就别找我了吧。
那张小纸条上就差直白地这样写着了。
男人维持着那个姿势坐了很久,久到迟骍禾以为这短暂的对话就要到此终结时,他在地上放了一张餐巾纸,将一包全新的干脆面和一个不知道怎么保存得还温热的可颂放了上去。
峰回路转,迟骍禾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但也明白,如果要想吃到这个美食,他就必须要以真身出现在对方面前。
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之中,不到最后一秒,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赢了,还是在一步步走进对方的陷阱。
他面前这个不仅是个陌生的,很凶的,可能能让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男人,还是一个野生的,没有学校老师看管,没有法律约束的alpha。
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反驳,没关系,大不了你拿了就跑,躲回空间里。
如果他有不轨的意图,他也抓不到你。
能续一天命是一天,只要能再撑几天,空间里种的那些菜就成熟了。
那样就算再躲回空间里,也不至于像是今天这样窘迫。
不知又过了多久后,可颂都有些凉了,“鱼儿”才终于迟疑地咬上了饵。
仓库里出现了一个少年,他穿着比自己身材要宽大许多的衬衫,左耳上挂着个耳钉,有些长了的刘海就差要遮住眼睛,右眼的眼角有颗不明显的泪痣,让他本就叫人过目不忘的五官多了些蛊人的魅力。
他像是只警惕的猫似的,一出现迅速缩在了角落里,一双棕色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这边。
这动静自然逃不过男人的眼睛,他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讶异,但极快便恢复了平静,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却将所有的惊涛骇浪藏了起来。
和迟骍禾预料之中的不同。没有逼近,也没有多的询问,仿佛知道此刻少年心中的弦有多紧绷,一点响动都会再次消失掉。
空气中的不安弥漫着,直到男人抽离了视线,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也稀薄了些。
他的声音像是黑夜中的钟声一般,在迟骍禾耳边敲响:“怕什么,我可是‘好心人’。”
顿了顿,又加了句:“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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