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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仿佛没有灵魂的仿真布偶，任由男人呼唤，一动不动。

“宝贝……别吓爸爸……”

陈父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成惨白。

他不禁拍打着女儿的脸颊，给她揉太阳穴，用力掐着人中，甚至用冰水泼在脸上……

——无济于事。

他无力的跪在地上，表情越来越焦急慌乱，双眼已微微发红，声音抬高：“死丫头给我醒过来，不许这么胡闹，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快点起来道歉！”说到最后，他已哽咽。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妈为生下你难产死了，我从未怪你，甚至对你呵护备至！你难道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吗？非要把我的心挖出来？啊？你怎么这么狠毒！”

“你害死了你妈，也要害得老子痛死吗？给我醒来，不要睡了，我叫你别睡了！”

“……求你了，闺女，别睡了……”

“你是爸爸的……命啊……”

陈父终于彻底失声。

他抱着陈月木木瘫坐于地，脸上是一种近乎死灰色的难以形容的表情。

……

良久。

陈父嘴唇蠕动：“宝贝，我们回家，我们回家……”他死死的抱着陈月，踉踉跄跄的走出屋子。

与此同时，大厅中对此一无所知的苏妍，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曾经在梦中告诫过自己——【穿书女主已驱逐。】

苏妍不知为什么，颇为忧心忡忡。

次日，陈家大小姐变成植物人的消息，传遍了京都。

【29】

苏妍不知所措。

他听到这消息时怔了很久，陈月变成了植物人？在驱逐完毕之后？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没错，她的确不太喜欢那个有些自以为是的女孩，但不代表就愿意作践她，陈父的痛苦所有人都看到了，苏妍心生恻然，又觉得浑身发冷。

她不禁思考，自己做的这一切，当真是对的吗？

这个世界天翻地覆，除她外所有人都变了……驱逐的某种程度指让目标自我厌弃、自我怀疑，痛苦然后渴望离开？离开之后呢？原来的陈月呢，她怎么就变成了植物人？她是这漩涡中彻底无辜、最可怜、最不该受到这种对待的人！

所以，她真的对吗？

苏妍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其实只有她被蒙蔽了？假如真相是她错了呢，一直在自以为是，被奇怪的声音引诱，不断地做错……一条路走到黑，自认为正义，觉得她是勇者，在拯救世界，其实根本就在毁灭世界！

苏妍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她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哥哥？”

就在苏妍无比纠结，难以释怀的时候，稚嫩的童音响起，苏妍猛地抬头，看见穿着睡衣的苏泯紧张的揪着手中的玩具熊，一脸忐忑的盯着她，含一抹担忧。

“哥哥，你别太难受了，这不是你的错。陈月姐姐就是上次游乐场那个姐姐吧，我也听说了她的事……哥哥，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你懂什么？”苏妍一如既往没有给他好脸色，有些严厉道。苏泯瑟缩一下，这孩子懦弱，却在某种地方很坚持，“哥哥，你喝口水消消气，我这就走……”

苏妍嘴唇微动，她忽然觉得沮丧无比。

苏泯头上没有需要驱逐的要求，可是因为父亲她对他态度非常差，但如果这一切，所谓的“剧情”，“主角”都只是谜之声愚弄她的手段的话，这孩子……不也很无辜吗？

迷惘，纠结，痛苦，无奈。

苏妍捂着脸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忽然对苏泯说：“对不起，我态度太不礼貌了……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