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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個屁。」林紀澤拍開郝思嘉的手，連著內褲一起扒了下來。

淋浴間不小，站兩個人綽綽有餘，但慢慢起來的熱氣給人一種膨脹感，仿佛在縮小，郝思嘉靠在牆上，覺得有些缺氧。

林紀澤半蹲在那兒，在幫她打泡沫，除了蓮蓬間斷冒出的水滴聲，整個浴室靜得尷尬。林紀澤的耳朵有些紅，大概是熱氣蒸的。要放在平時，郝思嘉必定會調侃上幾句，但剛剛那個意外的「嘴對嘴」，也讓郝思嘉莫名覺得不自在。

林紀澤的手帶著泡泡滑到了郝思嘉的腿間，不是她下流，只是此情此景，再加上林紀澤指腹上帶著的熱度，難免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太「清」的畫面。

不知道林紀澤是不是故意的，手掌一直沒移開，在郝思嘉的腿根搓了半天。郝思嘉閉了閉眼，五指插進了林紀澤的頭髮，把他往後推，「行了，醃肉呢。」

「我自???己來吧。」郝思嘉抹掉了林紀澤發頂沾上的泡沫，「你幫我收拾幾件衣服，我明天要去趟外地。」

林紀澤衝掉手上的泡泡，「去幾天？」

「兩三天左右。」

林紀澤沒再多問，拿著郝思嘉換下來的衣服就關上門出去了。郝思嘉抬起受傷的那隻手，鑽到蓮蓬下，仰頭衝掉身上的泡沫。睜開眼，她瞥到了玻璃門上映出的自己，她的耳朵也紅，紅得跟林紀澤的不相上下。

第二天趕上了一個好天氣，郝思嘉坐的航班還搞了一個叫「摘星奇旅」的餐酒服務，聽說還是跟米其林三星的泰安門合作的。

空姐半蹲著，熱情地跟郝思嘉介紹了好一會兒菜品，郝思嘉沒多大興聽，點了前菜配酒之後，就讓空姐去休息了。前菜郝思嘉嘗著覺得一般，整得花里胡哨的，吃到嘴裡也沒什麼滋味，還不如林紀澤平時隨便炒的幾個小菜好吃。掃了眼手邊成套鑲金的西餐餐具，郝思嘉晃了晃手裡的Riede1高腳杯，想著這航空為了滿足客戶的虛榮心，還真是挺捨得花錢的，不過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花的還是她的錢。

郝思嘉下了飛機，先去訂的酒店辦了入住，放好行李就打車去了布料工廠。

郝思嘉的工作室跟這個布料工廠已經合作很多年了，一直也都沒出過什麼意外，但從去年年底開始，工廠提供的布料時不時就會跟兩方剛開始定下的樣布有些出入。所以即使這次的布料沒色差，郝思嘉也準備找個時間來工廠和老闆聊一次的。不能讓這老闆覺得天高皇帝遠，就愈發肆無忌憚了。

郝思嘉對這工廠算是輕車熟路，前些年剛辦公司的時候，她每次都會自己來盯著貨，最近一兩年才開始派手下的人來。郝思嘉提著買來的果籃找去了老闆辦公室，到的時候，李銘在打電話，郝思嘉揮了揮手，示意李銘先把手裡的事解決完。

天氣不算太熱，李銘的臉卻充血得有些發紅，郝思嘉注意到李銘兩鬢冒出來的白髮，又瞥了眼菸灰缸里堆滿的菸頭，她猜李銘最近的日子大概也是不好過的。

李銘背過身，無奈又憤怒地沖那頭的人罵了兩句，最後掐掉了電話。

「郝總怎麼來了？」李銘抹了把臉，儘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別別別！李叔叫我『總』是笑話我吧。」

李銘笑了笑，「哪能呢！你現在事業做得這麼大，可不得叫你聲郝總嗎！」

李銘其實算的上是郝思嘉的恩人，當初郝思嘉想做自己的品牌，但資金不夠，要的訂單也小，大部分的工廠都不願意和郝思嘉合作。郝思嘉跑遍了蘇溪所有的布料工廠，最後只有李銘願意幫她，不僅給她提供了布，還借她機器和工人。

那時候李銘廠子已經做得很大了，郝思嘉的那點單在他那兒根本賺不了錢。郝思嘉問過李銘為什麼要幫她，李銘說郝思嘉的眼睛長得跟他的大女兒有些像，他大女兒不聽勸，和家裡鬧掰，遠嫁到了外省，就再沒聯繫過。李銘說他幫郝思嘉，也希望有人可以在他女兒需要的時候，幫幫他女兒。

可這世道有時候挺奇怪的，夫妻能共苦，卻不能同甘，有些人願意在你最困難絕望的時候幫你一把，但在你發達之後，來占你便宜、捅你一刀的，也是那些人。

「吃個梨，降降火。」郝思嘉用紙巾擦了一個梨，遞給了李銘，「這麼多年交情了，我也就不跟李叔您繞彎了，我今天來，是要跟您談一談這次布料的色差問題。」郝思嘉給自己剝了個橘子，塞了幾瓣到嘴裡，繼續道：「也不只是最近這批，從去年年底開始，工廠給我們工作室供應的布料，都多多少少有些問題。」

李銘咬了口梨，語氣不太自然地解釋道：「面料染色跳燈多少都會有一些的。」

「李叔，這我當然知道，所以每次我都讓你們在我們工作室指定的光源下進行對色的，況且我們這次要的又不是深灰、卡其這些容易跳燈的顏色。」郝思嘉點開手機里的照片遞到李銘跟前，「這麼大的色差，我都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加了不同的色漿了。」

李銘盯著屏幕里的對比照片，半天沒說一句話，郝思嘉吃完最後一瓣橘子，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白色橘絡，「我知道工廠最近不景氣，你們想跟xx品牌合作，本來我們訂的那批布，你也先給了他們。」

李銘大概沒想到郝思嘉已經知道了，有些僵硬地啃了口手裡的梨子，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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