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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茅台，何大路的脸色顿时有了笑容，&ldo;真是的，季老师，也讲究是来吃个便饭，这么客气干什么！&rdo;&ldo;彩虹说伯父喜欢喝点酒，我特意去商场买的。&rdo;&ldo;哎呀，坐坐。彩虹，给老师倒茶。&rdo;寒暄几句便开始吃饭。一桌子的菜都带着一股小饭馆劣质酱油的气味，彩虹心里一个劲儿地打鼓，掌勺的季师傅会不会看出来这菜不是她做的，而是买来的？会不会怀疑她们的诚意？&ldo;季老师，你是哪里人呀？&rdo;明珠问道。&ldo;伯母，我是中碧人。&rdo;&ldo;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中碧煤矿？&rdo;&ldo;是的。&rdo;&ldo;那你父母就在矿上工作？&rdo;何大路问。一听也是工人，他的语气倒是更亲近了。&ldo;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rdo;季篁说，&ldo;煤矿事故。&rdo;&ldo;哦哦。&rdo;李明珠顿了顿，继续，&ldo;那你母亲真不容易呢。你家就你一个孩子？&rdo;&ldo;还有两个弟弟。&rdo;&ldo;你妈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rdo;&ldo;对。我父亲去世得早，我妈妈很辛苦。&rdo;&ldo;可是……以你妈一人的工资……够生活吗？&rdo;&ldo;我们过的比较节省，加上我父亲的抚恤金，够用了。&rdo;季篁说。&ldo;你妈妈一定是女强人吧？&rdo;李明珠，&ldo;我们单位的老总就是女的，挣得钱是老公的十倍多。&rdo;&ldo;不是不是。她没什么正式工作，靠打工养活一家人。&rdo;季篁更正。李明珠意味深长的看了彩虹一眼，既而笑道：&ldo;那可真辛苦。不过，现在你工作了就好多了，可以补贴一点家里。&rdo;季篁点点头，&ldo;是啊。&rdo;&ldo;那……你的外公外婆也是中碧人？&rdo;&ldo;我外公去世了，外婆一直跟着我的几个舅舅住在乡下。&rdo;&ldo;吃菜吃菜。&rdo;一时间，明珠，大路纷纷沉默。明珠不敢多说，季篁更不会多说，大家默默举筷。过了一会儿，气氛是在沉闷，何大路打起哈哈，问起了中碧的气候与风情。他本不善言谈，话越多越是显得没话找话，途中措辞使眼色让明珠也说良玉，明珠硬是不理睬，那张脸漠无表情，沉似寒铁。彩虹只得假装问了季簧一些近况，比如又在写些是新的专著啦，获得了什么大的基金啦，手头上的两篇论文是不是已经发表啦。一句话，已在显示季簧才华满腹前途无量。可无论怎么说，明珠出来闷头吃菜决不搭腔。饭毕，彩虹还想拉着季簧到自己的屋子里坐一会儿，季明珠站起来说：&ldo;哎呦，季老师，明珠说你是她的指导老师，工作方面真是多谢你照顾她了。&rdo;&ldo;不敢当，伯母，我也是刚参加工作，谈不上指导。&rdo;&ldo;喝汤喝汤。&rdo;季明珠趿着拖鞋，走到厨房给他盛了一晚莲米羹，&ldo;这甜汤是特意给你炖的，里面有燕窝，特别滋补。&rdo;说罢给他看那只华丽的包装盒，白色的燕窝一片片地排成一圈，用黄缎垫着，&ldo;这顶级龙门白燕三百块一克。这一盒有一斤多，彩虹的男朋友送的。难得他孝心，知道我身体不好，一年送两次呢。季老师，你还是单身吧？想在这个城市落户不？我们这个区好多小姑娘呢，什么时候看见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rdo;&ldo;……&rdo;季簧的脸色微变，不知如何作答。&ldo;妈，您瞎说些什么呀！&rdo;彩虹跺跺脚，刚要说几句替季簧转弯，不料李明珠已下了逐客令，&ldo;不好意思，彩虹的姑姑病了，晚上我们全家打算去看看她……&rdo;&ldo;哦，&rdo;季簧知趣地站起来，&ldo;那我不多打扰了，谢谢伯父伯母请我吃饭。&rdo;李明珠将地上放着的礼品拿起来，塞回季簧手中，&ldo;季老师，只是过来吃个便饭，何必送这么贵的酒，我们担待不起。你看，你也不富裕，刚刚参加工作，要应付的人情可多哪，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用到要紧的地方。你的心意阿姨领了，真的，别跟我们客气。&rdo;一番话说得彩虹的脸红也不是白也不是。&ldo;伯母，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彩虹这个学期给我帮了不少忙，就算是我感谢她的吧。&rdo;季簧执意不拿，李明珠硬往他手里塞，彩虹实在看不过，将礼袋夺过来，往沙发上一放，说：&ldo;季簧，我送送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