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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装饰奢华的大殿、长廊、楼梯、过道、暗门、机关&he11ip;&he11ip;终于看见一条长阶回旋反复、仿佛通向天堂的天阶。一路向上攀登，又是小半个时辰，眼前一亮，来到了一座天台之上。邢峻是来过多次了，也不以为异。倒是方、元二人，还有吕无靥和德酷看得目眩神迷，惊诧不已。吕无靥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忽然笑道：&1dquo;&1squo;椒图’一脉的龙之子向来小家子气，没想到这里倒是别有洞天呀。”

  天台上站了一人，正是龙生九子之一、煌煌天朝君临天下的皇帝。

  皇帝见众人到了，微微一笑，挥挥手，说道：&1dquo;邢爱卿，昨夜刚刚会面，你说案情还是全无头绪，谁料到一夜之间竟然告破。你说，是不是故意有线索瞒着朕，好给朕来个出其不意的惊喜啊？”

  邢峻赶紧躬身，答道：&1dquo;托皇上的洪福，微臣机缘巧合，一夜间才令元凶授，怎敢有事瞒着皇上。”

  皇上又是微微一笑，对吕无靥道：&1dquo;吕家老夭，朕本以为，你只是在荆楚的荒蛮之地掠人而噬，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念在同是龙族一脉，沾衣带水的亲情，也由得你胡作非为。没想到你却跑到京都——朕的家门口——来撒野犯混。还纠结这等海外来的下等贱灵。你忘了朕是哪一宗的龙子么？能由得你胡闹？这可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朕不顾念亲情了。”

  吕无靥笑道：&1dquo;太岁头上动土，也是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嘛，自从邢家老大逼得我家破人亡，只好亡命天涯以后，我就没动过荤腥，一时嘴馋，冲动之下，学一学方家哥哥的冒险脾气，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皇帝点点头，又对方伐柯道：&1dquo;方家兄弟，好久没见了。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你还是在那些穷街陋巷中花天酒地；囊中羞涩的时候，去作些入屋盗窃的勾当；丰润多金的时候写些诋毁犯禁的文字么？”

  方伐柯哈哈一笑，道：&1dquo;多谢皇上惦念。这些勾当下作得很，只是在市井黑街才广泛流传，没想到上达天听，惊动了皇上的耳目，也算方某人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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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大戏（4）

  邢峻听他这么说，不禁暗暗摇头。

  皇帝笑道：&1dquo;好，好。”转向元畏鲸，说道：&1dquo;元蜚，你久居闽南海边，这一次为了京都大案，千里迢迢赶来，于破案有大功。你要朕怎么赏赐你呢？”

  元畏鲸不卑不亢地答道：&1dquo;元蜚一介山野草民，在海中讨生活，清贫惯了，也不敢向皇上讨赏。元蜚全族，都是间接地死在这两个恶棍手上。惟请皇上秉持龙族家法，天朝律典，将他们千刀万剐。草民也就心满意足了。”

  皇帝仰头哈哈大笑，道：&1dquo;你们都不贪功恋赏，好的很，好的很呐。”笑声刚止，忽然大喝一声：&1dquo;来人呀，把方伐柯、元畏鲸都给朕绑了。”

  &1dquo;是！！”一众如狼似虎的侍卫，猛地从殿角出现，二话不说，给方、元二人来了个五花大绑。事出仓促，方、元二人都来不及反抗，就被四马攒蹄，捆得像个湖州粽子一般。邢峻慌忙跪倒，以额触地：&1dquo;皇上&he11ip;&he11ip;”

  皇帝慢慢踱到殿中，在一张大椅子上坐下，微笑道：&1dquo;邢爱卿起来，跪着干什么，起来，起来呀。”

  邢峻只得站起，脑中懵懵的，还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定定神刚要说话，只听吕无靥尖利地笑道：&1dquo;哈哈，哈哈哈，皇帝老儿，你们家族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呀。”

  邢峻也不理会吕无靥，情急奏道：&1dquo;皇上，方、元二人有大功于本案，皇上不赏，却枷之。微臣可不明白了。”

  元畏鲸还算镇定，远远地大声喊道：&1dquo;元蜚不服！”

  皇帝端起茶盏，慢慢地喝了一口，对邢峻道：&1dquo;爱卿，你也不服么？”

  邢峻微一犹豫，决然道：&1dquo;微臣确实不服。”

  皇帝点点头，放下茶盏，拍了拍手。只听一阵&1dquo;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邢峻等循声望去，只见龙子轶从大殿一角当先走出来，身后一众侍卫，押解着三个人。正是姜沣、诘忍和夏掌轩三人！！

  吕无靥咯咯怪笑：&1dquo;哈哈，都聚齐了。”

  皇帝道：&1dquo;古来治国，需稳守中军。帝国的中军就是京都王畿。这里是天子的家。朕本是龙之子&1squo;椒图’，天降龙位，登基大宝。清理自己的家，保卫自己的家，是朕的天性，也是治国的要。方伐柯却说朕之龙脉天性&1squo;自闭’，此等犯上言论，便当灭族。肃清京都，要是肃清京都民间的异端邪说。种种怪异的思想流派在王畿左近流传，是朕心头的毒瘤，也是影响大局的隐患。方伐柯便是此中代表，他是江湖中人争相效仿的思想英雄。不除之怎能痛快？姜沣离群索居，弹琴自赏，竟也成了偶像，被人供为&1squo;琴圣’。此等特立独行、妖声惑众者，你说该不该杀？”

  &1dquo;可是&he11ip;&he11ip;”

  皇帝挥挥手，打断了邢峻的话，径自说道：&1dquo;夏掌轩是四河漕运、天下水道行会的幕后老大，仅贩运私盐，与官争利一事，你说该不该杀？更不用说聚众械斗，结党营私，诋毁朝政了。元畏鲸与夏掌轩一丘之貉，俨然第二把交椅的样子，你说该不该杀？诘忍和尚虽然处身世外，青灯礼佛，不过和方伐柯、夏掌轩等人交好勾结，又凭借医术，聚拢了一众愚民百姓。联想到他们的诸般行径，隐隐有在天子脚下惑民聚众、谋逆作乱之势，你说该不该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