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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他神色委顿，担心再说下去只会更加刺激到他，只好问：&ldo;你还是休息吧，需要再加一个枕头吗？&rdo;他摇了摇头，反倒将刚才的话题主动进行下去，&ldo;其实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我们不能再回头。可就像刚才说的，我自私，曾经放开的东西我想试着再抓紧一次，不然总觉得遗憾。&rdo;舒昀沉默着，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哪怕曾经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总是吝于表达心中最真实的情感。他试着调匀了呼吸才问她：&ldo;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rdo;为什么问这个？都已经分开了，也许他对我并不重要，这个问题就更没有意义了。&rdo;你说谎。&rdo;他望着她，&ldo;我看得出来，不要说假话。&rdo;舒昀怔仲片刻，不由得笑出声来，&ldo;看来你还是最了解我的人。&rdo;嗯，说吧。&rdo;是我爱的人。&rdo;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偏偏对裴成云说了实话。这样一个真相，之前一直深藏在她的心里，就像放在了一个秘密的，不被允许轻易触及的角落，那里很安全很隐藏，连同她对舒天的记忆一起放置着，从不肯拿出来被第二个人知晓。所以，莫莫不知道，郭林不知道，哪怕就连周子衡自己，她都没有告诉过他。是的，她爱他，从某一个莫名的瞬间开始，她希望能够成为他的唯一。这就是爱。她以前一直回避的东西，却像一个陷阱，让她最终还是一脚踏了进去。&ldo;这样的说法，够吗？&rdo;因为她实在无法更详细地去形容周子衡了。裴成云动了动略显苍白的嘴角，她分不清那是不是一个笑意。他说：&ldo;足够。&rdo;声音很低，仿佛有气无力。&ldo;你不该说这么多话。&rdo;她提醒他。可是他执拗起来很可怕，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很难说服。他停了一会儿才又说：&ldo;那就不应该分开。&rdo;舒昀叹了口气，有点儿无那地说：&ldo;你好像没有资格说我。&rdo;&ldo;以前我做错了，所以现在才后悔。&rdo;&ldo;我指的是白欣薇。&rdo;&ldo;什么？&rdo;他的眼底似乎有倏然跃动的光，在那个名字被提及的时候轻微闪动了一下。舒昀捕捉到了，于是心底更加肯定那个猜测，&ldo;你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真要再让自己后悔一次吗？&rdo;&ldo;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do;那簇光灭了，因为裴成云重新闭上了眼睛。&ldo;你明白的。其实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未完成的愿望，不是吗？恐怕是放在心里太久了，所以你把自己都给骗过了。你想弥补我，可其实并不需要。真的。但是白欣薇不一样。我们认识多久了？我了解你的性格，如果你对一个人没有感情，你是不会让她待在你身边的。对吧？&rdo;病中的男人不再做声，只有胸口微微起伏。&ldo;我觉得你这么多年来一点儿都没变。你为了同一个理由，放弃了两个女人，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rdo;她停下来，目光定在那张清俊苍白的脸上，轻缓地说：&ldo;其实你现在最需要的人是白欣薇。裴成云，不要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她了。在国外的时候，她就已经取代了我的位置，就像有另一个男人取代了你一样。所以希望你在劝我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好吗？你一直说担心顾虑的那件事，不管它最后会不会发生，都不能成为你阻碍自己享受幸福的理由。那样很愚蠢，儿你可能再也不能补救。到时候会比现在更加后悔。&rdo;她临走之前说：&ldo;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叫她来看你。好吗？&rdo;事实上，在得到裴成云的答复之前，舒昀便已经自作主张联系了白欣薇。&ldo;没想到最后反倒是你来促成我们俩。&rdo;白欣薇仿佛有点儿欷歔，&ldo;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他这个人那么固执，下定决心的事又怎么会轻易改变呢？&rdo;&ldo;那就看你的本事咯，还要看你是不是真心愿意陪在他身边。毕竟这样的生活很煎熬，换成一般人未必做得到。&rdo;&ldo;那么你呢？换做是你，你愿意吗？&rdo;白欣薇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对舒昀的态度不禁更加亲近了一些。舒昀扬了扬眉，盈盈一笑，&ldo;我从来就不是无私的人，大概我会爱自己多一点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