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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了，还好没让臭流氓得逞，脏死了脏死了！”慕乐乐想起那事，食欲不减反增，只有吃饱吃好，才能给予她最大安慰。寒思远伸出一根手指，本想抚摸她嘴唇，可想了想，偷偷摸了摸她衣角，慕乐乐有别于他接触过任何一个女人，神经大条又单纯，令男人不忍摧残幼苗。“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和狄南三年五载依旧培养不出感情，你会不会主动提出离婚？”慕乐乐放慢了咀嚼速度……想起狄老师态度，她真缺失了一部分自信。“老师昨晚对我说，感到累了……”她放下筷子，摩挲着袖口：“我以为只要我喜欢他，他也会喜欢上我，但是，好像没那么简单。”这回答对寒思远而言无疑是好消息，可他并不高兴，因为慕乐乐神色黯然。“早说你现在这样子不行啊，等我伤好了吧，给你包装包装。”他脱口而出，没有阴谋。慕乐乐闪烁起大眼睛，双手合十膜拜好人：“就等你说这句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寒思远勉强扯动嘴角：“我会尽最大努力改造你，二年之内，如果狄南依旧不能爱上你，答应我一件事，主动放手。”“三年吧？”慕乐乐歪头讨价还价。寒思远基本没迟疑，爽快地应了声。好吧，等你三年，狄南如果不珍惜，就怪不得他抢。慕乐乐重拾信心，夹起一只油闷大虾送到他嘴边：“最大一只给你吃！”没常识，他现在状态不能吃海鲜，但他不忍拒绝，探头叼走，笑得很满足。慕乐乐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他温暖笑容兼晶晶亮小光头，咧嘴大笑：“寒思远，我才发现你长得真可爱哟。”“……”还要他说多少次？他走得是冷酷路线！※※慕乐乐虽然真心忏悔，但没有一点照顾重病号自觉性，不但把寒思远午饭统统吃光，还喝了三大杯冰镇饮料。她抚了抚肚子，打个哈欠，吃饱了就犯困。寒思远也有些困了，一拉被褥，“哗啦”发出一声滚落，不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慕乐乐爬进病床下捡起，原来是一瓶药。寒思远看了下说明：“原来是治疗心脏病特效药，我爸忘记拿走。”“那我给寒伯伯送过去吧，你告诉我病房号，吃饱了正好遛遛弯。”慕乐乐终于挖掘到一件力所能及事。寒思远本不想让她去，她却一副渴望模样。索性把药瓶递给她：“我也不清楚，你去心外科住院部，交给前台就好，病人叫寒建。”慕乐乐把小药瓶放进病服口袋里：“好，晚饭时候见。”“……嗯。”他无奈地笑了笑。于是，慕乐乐打听到心外科方位，哼着小曲走在回廊间。当她走到前台，刚要取出药瓶交给护士小姐，隐约听到一道熟悉声音，她即刻弯下身躲避，只见……狄南与方蓉一前一后路过。=======================================“小姐，需要帮助吗？”护士小姐唤了慕乐乐几声，但慕乐乐不予回应，蹑手蹑脚跟在他们身后，心里拧了个大疙瘩。狄南在方蓉引领下，步入方蓉父亲病房，他既然答应帮方蓉演这场戏，就会尽量做好。“爸，小南来看您了。”方蓉挽起狄南手肘，摆出一副亲昵模样。方父见狄南出现，笑逐颜开：“小南来了啊，快坐快坐！”他后天就要做心脏架桥手术，生怕推进手术室后就出不来，最放心不下就是女儿。“方叔好。”狄南点头致意，将果篮放在床头柜旁。方父病情严重，不能乱挪动，所以在空气中抓找狄南手。狄南上前三步，迎上方叔苍老干枯手指，手背上布满针眼儿。“小南啊，方叔时间不多了，咱们就省去客套话，直入主题好吗？”“您请讲。”“蓉蓉，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小南单谈。”方叔口吻不容反驳。方蓉忧心忡忡望向狄南，狄南神色平静，能看出他决定全力配合。她向狄南抛去感激目光，随后走出病房。慕乐乐躲在植物后，直到方蓉走远，她才揪心地站回门边，偷听。“小南，你们也交往四、五年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真快急死了。”“两年之内。”狄南几乎没有迟疑就给出答案。“还要两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外孙哟……”方叔皱起眉。狄南浅浅一笑：“这种事急不得，而且蓉蓉今年才24岁，即便现在结婚，她也未必愿意生。”——这一声“蓉蓉”，这温柔语气，这交谈内容，把慕乐乐心彻底搅乱了。方叔喟叹一声：“唉，现在女孩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瘦得像竹竿一样还要减肥。”他拍了拍狄南手背：“不过，有你这句话叔叔我就放心了，蓉蓉能嫁给你是她最大福气。”“方叔放心，只要蓉蓉不变心，愿意等，我绝对不会离开她。”狄南给出一语双关答案，他确实不会主动提出分手，只是那个移情别恋人不是他。方叔自信地笑起：“我那女儿可是爱你爱得海枯石烂呐，变心？不可能，哈哈。”狄南苦涩轻笑：“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我也希望我们感情不要像时间一样流逝。”“五年了，如果要改变早就变了，要对你们未来有信心啊。”方叔非常满意狄南这位准女婿，稳重，事业有成，是女儿最好归宿。“嗯，您说得对，我改天我再来看您，手术一定会成功，您不用担心。”狄南用谎言平复了方叔焦虑，但他并不会感到心安理得。慕乐乐在狄南走出病房前离开，疯跑在静谧回廊间，眼泪扑簌簌地飘洒……耳边萦绕着那句“愿意等，愿意等……”等着她提出离婚么？……原来狄老师一直爱着那位漂亮姐姐，原来他们交往了五年，那为什么还要和自己结婚，混蛋，大骗子！她一路狂奔，拖鞋早不知飞到哪里，一口气跑回病房，扑倒在病床上大哭，心里好难受。※※二十分钟后，狄南走到慕乐乐病房前，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内吵杂混乱。“我要出院，让我出院，我没生病！”慕乐乐大发雷霆，一早就换好衣服，提着随身物品箱，但护士不肯让她离开。“慕乐乐小姐，请你冷静一下，即便出院也要先办理出院手续吖。”护士小姐神色为难。狄南依在门边，初次见到慕乐乐愤怒一面，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狄先生您来得正好，您太太……”“我不是他太太！我要出院！一毛钱也少不了你们，这是身份证。”她塞进护士小姐手里。慕乐乐再也不能容忍这个骗子出现在视线里，行李箱也不要了，挤过护士肩头，怒步疾行。狄南一把拉住她手肘：“闹够了没有？”慕乐乐愤恨地甩开，嫌弃地擦了又擦：“不要碰我，是我傻是我笨才会被你随便欺负！我从小到大没有恨过任何一个，今天！你狄南是第一个！”狄南平静地望着她，示意护士先离开。“呯！”……他甩上门，目光中带起一丝怒意。慕乐乐如躲瘟疫般跑到窗边，气得小脸涨红。狄南对付暴躁人群通常惯用同一种套路——安静空间以及充裕时间。时间嘀嘀嗒嗒过去，仿佛折磨人心拉锯。“离婚好了，你也不必等两年。”慕乐乐凝望窗外，不争气地掉下眼泪，她一直认为自己不懂爱情是什么，看来只有受伤了，才懂得那份痛楚来源一份难以舍弃情感。不能用时间去计算可怕东西，如果这就是爱情，酸里透着疼，疼里夹杂着无限委屈，那么不要也罢。狄南沉寂不语，大致明白了她话中含义，他有些气恼，慕乐乐甚至不问原因，便草率地第二次提出离婚。“好。”他动了动唇，虽然是误会，但他已不想解释。慕乐乐心抽疼了几下，他回答得这么干脆，似乎迫不及待离婚。她擦掉那些不值钱眼泪，倏然转身，径直向房门，猛然打开，看都不看狄南一眼。“走吧，现在就去办理离婚手续。”狄南脸色很差，紧抿着唇，慢慢起身，绕过慕乐乐身旁时，默道：“在这等我，我先帮你办理出院手续。”慕乐乐注视他冰冷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大口吸气，努力呼吸着……二十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喜欢滋味，甚至幸运嫁给他，她认为这是一生中做得最对最棒一件事。她是呆了点，但至少付出感情从没有作过假，可就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变得既陌生又遥远。狄南办理好慕乐乐出院手续之后，返回病房途中想了很多，他不负责任地娶了她，如果就这么结束了……似乎对慕乐乐很不公平。所以，他决定为此事给予解释，如果她还是不肯谅解，那就算了。慕乐乐站在原地，手里提着皮箱，脸色苍白，眼圈红红肿肿。狄南接过她行李箱，慕乐乐一语不发，紧攥着提手，用沉默拒绝。狄南舒了口气，率先向电梯间走去，慕乐乐无精打采地跟随，与他保持二米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