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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遥眸中闪过丝伤痛。见状,刘邦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然后,他转身离去。海遥呆呆望着那道高大却略显孤寂的背影,心头酸涩顿时涌出。自知项羽并不是阿积后,她很少想到过他,她爱的是阿积的人,并不是阿积的外表。说实话,她清楚知道刘邦已慢慢进驻到她的心里,她也明白,将来刘邦无论成王还是败寇,他都会一直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在这个时空中可谓弥足珍贵。可是,隐埋在心底一角的那份情感,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在这种情形下,真的可以坦然接受刘邦的这份深情?夜色低垂,海遥远远望着炊烟四起的营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营帐。她仍然站在白天刘邦转身离去时的那棵树下,脑子里却不断想起雍丘城里她对他说的那番话。自从那天后,他恪守着自己的诺言,没有出格的动作,也没有暧昧不明的言语挑逗。可是自己呢,在这个男性为尊的社会里,在荷尔蒙分泌过盛的军营里,若没有他纵容的默许,她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吗?答案显而易见,根本不可能。妖娆特工,横空出世(11)也许真的不应该这么自私下去?若无法爱上他,就不再利用他的溺爱在这里自由地呼吸。想到这里,海遥突然不自觉地打个寒战。她突然间就明白了,她真的害怕离开他的庇护。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已经开始在乎他了?等到月上中天,她很无奈发现她说服不了自己。她并不是在乎他,她仍旧只是恐惧这个世界。海遥心里不停做着斗争。不就是欢好吗?虽然没有爱,可是,她喜欢他,这没有错。欢好并无不妥。身为杀手时为了完成任务,有时候她会在那些猥琐的对手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甚至还会用自己身上的敏感部位去“抚摸”他们。比起这些来,和一个还算喜欢的人欢好又算得了什么呢?说服了自己,海遥大步流星向营地走去。可是,走到主帐前手放在帘帐上时,她沮丧地发现,她真的有些畏惧。进,或是不进?正当海遥犹豫时,巡夜经过这里的周勃奇怪地开了口:“姑娘,为何还未休息?”海遥回头朝他尴尬一笑,“这就进去了。”周勃一脸真诚,“赶快进去吧。主公歇下一阵子了。”顿时,像被踩到尾巴般,海遥迅速掀帘进帐。摸黑走到自己的榻铺前和衣躺下。大睁眼睛盯着帐顶,躲过了今晚,那明晚呢?不就是欢好吗,何惧?就这样,海遥悄悄翻身起来,蹑着步子绕过小山般的竹简走到刘邦的榻铺边。就在掀开他身上随意搭着的薄被时,她的心怦怦怦一阵急跳。这时,刘邦突然翻了个身。受惊的海遥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要快速起身逃出去时却发现他呼吸十分平稳,显然,他并未醒转。就这样,在他的榻铺边蹲坐小半个时辰后,难忍困意的她终于和衣躺到他身边。营帐内的榻铺搭在土地上。半夜时分,土地上的暑气被湿冷地气所取代。海遥不自觉向刘邦怀里挤去。帐外月色明亮,隔着营帐小窗流泻进来照在地上。刘邦突然睁开眼睛,就着微明光线盯着眼前这张脸。肤凝如脂的脸上,如月牙般弯着的蛾眉下,两排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巧却丰满的唇畔稍稍嘟起,仿佛有什么不满的心事要说出来。其实,若没有额角嫣红的印记,这张脸也是明艳逼人的。他不了解她的母亲为何会做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但他庆幸她的母亲如此做了,如若不然,她怎么可能等到与他相遇。他并不是急色之徒。可是,把美好的心仪的女人收归已有,这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渴望的。他是男子,他同样渴望。不过,她却有着自己的坚持,她希望和他欢好的前提是彼此爱上对方。于是,他等,他对自己有信心。可是,今天,他却突然不确定了。她身上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东西,她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随性的洒脱,那种独立的想法,都让他觉得恐惧。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耀眼的东西,他担忧终有一天,会出现另一个懂得欣赏这份耀眼,她也乐意让其欣赏的男人。不由自主,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眉、眼、鼻、唇一路下去,他有点舍不得移开手。即便真的占有她,她就会死心塌地跟随他了吗?他在内心里苦苦一笑,怎么可能?海遥实在是累极了,刘邦轻柔的抚摸只让她摇了摇头。他收了手后,她再度往他身上靠了靠。刘邦无声笑了。其实,睡得看似安宁的海遥正做着梦。梦中的她依旧在踌躇,到底要不要和刘邦欢好呢?因而,正当刘邦为她掖好薄被时,她嘴里突然咕哝一句,“不就是欢好吗?有什么了不起。”妖娆特工,横空出世(12)刘邦一愣后哑然失笑,这个下定决心躺过来与他行房却又自顾呼呼大睡的女人,他要怎么办才好?清晨,刘邦把海遥摇醒,“起榻吧。要开拔了。”海遥发了会呆后,突然间想到昨晚的事,她翻开身上薄被就往营帐外跑。“你确定要这样出去吗?”刘邦的声音很是无奈。海遥顿时停步,伸出手摸摸凌乱的头发,再低头望望着未穿鞋子的赤足,转过身低着头走向自己榻铺的方向。营帐本也不大,她转了一圈后赫然发现,原来自己铺榻的地方已是空空如也。刘邦好笑地看着她,提醒,“大军今日赶往彭城,梳洗后我们就要出发了。”海遥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羞窘,装着随意,“退守彭城?”“名义上是。”“实际上呢?”“目前我们无法独立行事。”“楚怀王……”听海遥东拉西扯,刘邦再也忍不住笑了,“你既然主动睡到我的榻上,以后就没必要安置两个榻铺了。”海遥头脸骤然间火烫。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刘邦却突然收住笑声,“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海遥心头一阵悸动。她发现,其实,刘邦的身上有阿积的影子,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一定会坚持到底。可是,她明白,他们只此一点相似,比起阿积来,刘邦很善于隐匿自己的情绪。项羽在彭城外三十里处扎营。韩信遥望彭城方向,叫来军中探子,“沛公到达否?”探子抱拳回应,“并未。”韩信剑眉皱起,从英布与钟离昧的只言片语中他无意得知,楚怀王与项羽之间竟然还曾因为虞妙戈起过冲突。他预感到,项梁战死很有可能就是楚怀王借机发难的时机。交出兵权,项羽难逃被诛,不交兵权,项羽势必背上恶名。他十分后悔,清湖边上确实应该杀了那艳姬。后悔已晚,他希望可以借助沛公刘邦的力量为项羽化解这场危难。许久之后,他方开口:“方圆五十里内再次摸排一遍。若有沛公消息,速速来报。”探子抱拳应下后快速离开。韩信轻轻叹口气,转身准备回营。恰是夕阳西下,他眼前,绚丽的霞光中,一个身着淡紫裙裳的女子袅袅而来。韩信眼睛微眯,华光之中虽然看不清来人面貌,可是,军中只有一个女子可随意走动。韩信杀心再起。虞妙戈仿若不觉般走过来,“前些日子曾听人提起,沛公身边有一位面容欠佳的姑娘。韩将军,红儿……海遥总归出自虞府,若有她的消息可否告知我?”韩信眼里的冷厉不自觉褪去,那丑妇真的还活着?欢喜激动轮番跃上他的心头,她真的还活着!他要亲眼去证实。韩信奔向雍丘往彭城的方向时,虞妙戈嘴角含着丝冷笑转身离去,她要仔细想想,要怎么样才能借外人之口把这个消息告诉项羽。龙且压着满腔愤怒冲进项羽营帐时,项羽正仔细盘问刚自定陶逃回来的谋士范增,“叔父怎么可能轻易被章邯的人近身?”一身脏臭的范增匍匐于地,“增不才。大军溃败后混入那匹夫军中,听到一个消息。”“什么消息?”“武信君身边出了奸细。”项羽虎目湿润,“何人?”范增泣回:“武信君的随侍,君上被刺杀后奋力一搏,那随侍已被当场诛杀。”项羽忍不住悲呼一声,“叔父,羽若不报此血仇誓不为人。”钟离昧轻叹一声后问龙且:“有何事要禀?”龙且手指雍丘方向,“韩信那厮直奔沛公大军方向而去。”妖娆特工,横空出世(13)项羽还未开口,英布已沉声喝问:“你亲眼见到的?”“是虞……”龙且刚开口,虞子期掀帘而入,“子期恰遇探子回来,他说回来时见到韩信。”龙且面色古怪地盯着虞子期。明明是虞妙戈告诉他的,说出来有何不妥?震怒下的项羽未及深思便重重一拍几榻,“以后若再发现奸细隐藏军中,必施以车裂之刑。”钟离昧大惊失色,韩信一事未经查实,项羽实不该在震怒之下妄下定语啊。英布阴厉的目光扫过龙且与虞子期,然后垂睑盯着足前一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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