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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三年秋九月乙卯,王师出征的三天前,齐军自临淄出。
齐侯禄甫亲自率中军出征,高傒、国仲分别统领左右二军,合计出动战车六百乘、徒卒三万人。
整个东土最大的城邑,号称张袂成阴,挥汗成雨,其人比肩继踵而在的齐都临淄为之一空。
实际参战的人员,当然并不止三万一千八百人。
在齐国师三军的后方补给线上,还有几乎同等数量的辅兵在源源不断地为大军供给粮草。
诸儿在中军协助指挥。说是协助指挥,实际上是把控全局,保证作战计划的顺利实施。
大军先通过渑水北上薄姑,通入济水,随即转而向西,溯游而上。
齐国的几乎所有水上运力都动员了起来。
数百艘大小船只运载将近八千名徒卒,组成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在济水的宽阔水面上行进。
船工的号子声震天动地。
入秋以来,济水渐渐进入了枯水期,水流的流于是迟缓下来,像这样行进一日,便能逆水七十里而上。
水岸边的道路上,齐军的六百乘战车排成绵延十几里的一条长龙,蜿蜒前行。在平直的道路上行进的度也还算快,能够坚持日行五十里走完全程,而不伤害到拉车的马匹。
战车的后方,是二万多徒卒,行军度相对缓慢,被前面的部队拉开一截。
五日之后,第一批齐军国师部队,合计八千徒卒、六百乘战车进入了卫国东南鄙的大邑城濮。
在国师达到卫国之前,齐军已有郓城、范邑的邑师,合计五十乘战车,四千徒卒的兵力,在百里氏家宰孔父木金的指挥下,前往卫都朝歌,与卫军合兵一处。
两日前,卫军开始了对郑国宁邑的争夺。作为郑人在河水以北新控制的前线据点,宁邑深受郑国人的重视,特地在战前加固了城防,还增添了驻守的兵力。
几天交战下来,卫国人吃了不小的亏,在宁邑城下留下了近千具尸体。
混战中,郑军的反突击杀入卫侯的本阵,卫侯晋被守卫宁邑的郑公子亹射中胸口,幸而没有穿透身上的甲胄。
卫侯晋吓得手足无措,亏得孔父木金及时率领生力军赶到,将郑军击退,才保住了卫侯的颜面,不至于被郑人掳了去。
卫国人灰溜溜地撤了回来,在亲王室的畿内诸侯共、凡二公的领地内休整。
后续部队还没有跟上,诸儿在城濮呆不住,同君父打了声招呼,便带上了选锋旅的精锐,马不停蹄地前往卫都朝歌。
到王师袭取郑国西南鄙的郏邑的那一天,选锋旅已经集结在朝歌了。
诸儿随即率军向西南方向的牧野前进。
卫军囤积粮食军械的牧城也并非此行的目的地。
牧城东南不远处,就是棘津渡口。河水可不比水流舒缓的济水,若没有良好的渡口,大军是难以轻易飞跃的。
说起来,棘津与齐国还多少是有点渊源的。殷商末年,齐国的祖先师尚父曾经就在棘津居住。
诸儿先一路向南,达到河水岸边,然后顺着河水的走向沿河勘察。
河水在棘津处放宽,下游却又收窄起来,于是上游与下游的水流都相当湍急,而在棘津处却相对舒缓。如此,船只就能相对安全的渡过去。
在繁忙的码头上,往来的船只络绎不绝。不计其数的大小船只或是来回穿渡,或是用粗麻绳系在码头上停泊。
诸儿站在北岸的渡口向南眺望。
南渡设在胙国与南燕国之间,隔着河水,与这边遥相呼应。
对岸已经被郑人占据,忙着修筑防御工事。码头附近,石料和木料堆了一地。
难怪卫国人宁可向西死磕郑人重兵防守的宁邑,也不肯就近在棘津渡河,攻入胙、南燕两个郑国的附庸。
“孟明,”诸儿朝坐在身旁的百里视搭话,“我欲以精兵在棘津渡河,只恨郑人已经占据渡口,请问计将安出?”
“恐不易也,”百里视摇了摇头,“郑人已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