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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冰之女神艾希娅（第2页）

然而这怪异的表情并非源自季雨的情绪，他的牙齿变得异常尖锐洁白，而这白色的牙齿还在不断伸长，交错的尖牙撑开了口腔，所以才会露出这样诡异又狰狞的笑容。

头生双角，身覆黑鳞，熔岩赤金的眼瞳还有关节处生长出的锋利骨骼。如果说看到艾希娅模样的第一眼就能够断定她是最高贵的冰之女神，那么同样也没有什么生物比此刻的季雨更像完美的恶魔。

这不是一场神罚，这是一次亵渎，恶魔对女神的亵渎；是深渊对高天的寻衅；亦是邪恶对圣洁的屠戮。

黑色的鳞片间又一次燃烧起熔岩般的火焰，这火焰牵动着灭世之焰，赤金和火红覆盖着季雨的身躯，巨大的力量将地面踩至塌陷，他竟然主动迎向从天而降的巨剑。

这不是最优的策略，但恶魔的骄傲不允许季雨避开艾希娅的挑战，他必须正面击溃并杀死艾希娅。

火光冲天而起，竟然隐约拼凑成一张巨龙的面孔，然而和那些无角的远古巨龙不同，这张面孔头顶生长着和季雨一样的双角。

这是由永冻之冰凝结而成的巨剑，灭世之焰本无法将其融化，但季雨身上流淌的熔岩状火焰却有着至高的权能，竟然轻易融化了巨剑的剑尖。

巨剑仍旧在不断下落，插入地面的声音就如同流星坠地，季雨竟然硬生生地在这把摧山填海的冰剑上用火焰犁出一道沟壑。

镇狱被季雨收入了脊髓，他现在不希望有任何武器掣肘，他的利爪就是最强大的神器，足以捏碎一切神位扑灭一切神火。

季雨看向远处被风雪簇拥的艾希娅，他的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挑衅。

然而神只终究是神只。

能够碎裂天穹的巨剑不过是艾希娅抬手间随意降下的神迹，冰之女神是相当强大的神，哪怕在高天之上也会是能够统领众神。

她缓缓从王座上站起身，准确地说，是被穿透在身躯上的黑色锁链吊了起来，季雨没办法想象冰之女神也会有如此迷茫无神的目光，模样犹如被绑在火刑架上的女巫妖。

艾希娅动起来的那一刻季雨感到脚下的雪地如同海浪一般翻涌了起来，云层之中的洁白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云层背后传来隆隆巨响。

这是...什么？

纵使释放了心中的暴虐，季雨那张狰狞的面孔上依旧闪过了一丝恐惧，上百...不不不...有上千把和刚刚一样巨大且由永冻之冰凝结而成的兵器在地底和天穹出现·，尖锐的刀锋和枪头即将刺破云层大地。

这是要灭世么？！

季雨看到艾希娅掀开了面纱，张开了那冰蓝色的嘴唇，她的舌尖上跳动着洁白的火焰，那是艾希娅的神火，如同心脏一样剧烈跳动着。

这已经被制作成人偶的冰之女神竟然在用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疯狂燃烧她的神位和法则，要降下最寒冷的神罚，彻底毁灭这一片区域。

季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冰之女神艾希娅制作成人偶，然后又像是随手点燃一个炸弹一样扔在南部帝国与阿尔曼多斯之塔的交界之地；铁链的操控下艾希娅竟然毫不犹豫地开始毁灭自己，试图把这里彻底变成灭绝之地。

看来在背后操控艾希娅的可怕存在是一点也没有怜惜这位冰之女神的意思啊...竟然将神火当成一次性的消耗品，和用手中的魔法材料释放一个魔法一样简单。

寒意顺着季雨的脊椎蔓延，他转头望向身后。

怎么办...

布朗蒂...亚历克斯...伊娜...他们还在马车里...

季雨没有见过神只，但确实想象过神只的模样。

他已经是一名相当强大的半神，是站立在这片大路上最高层次的强者，是仅次于神只的强大存在。

所以神只究竟是什么样子呢？他们和半神的差距又在哪里呢？能使用更强大的魔法？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他不明白，他也无法勘破凡人和神只之间的边界，再强大的力量也总有被越的那一天，那为何神只们能够稳坐于高天之上？

可现在他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在对抗某种强大的力量或者禁忌的魔法。

那是在和世界对抗...

你面对的是法则本身，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本源逻辑，是无法跨越的沉默氛围。

这个世界太大了，它庞大到可以完全忽视你，你却会因为其一个无恶意的动作眨眼间灰飞烟灭。

你无法反抗，你的呼救它也无法听见，你只能跪地祈祷，你藉此变成了它忠诚的信徒，你也将因此受益。

那要怎样才能对抗神只。

漆黑的鳞片彻底覆盖了整个身躯，灭世之焰随着季雨的每一口吐息喷涌着，他的模样越来越像是巨龙和恶魔的结合体，精灵或者人类的特征完全消失了，银色的头燃烧成赤金色的火焰，宛如背负着整个地狱。

季雨已经彻底放弃压制灵魂中的暴虐和邪恶了，如同打开锈蚀了亿万年的枷锁，牢笼之中的恶魔腾空而起，要释放亿万年的愤怒。

妄想杀死神只就有必要放弃人性化为恶魔，甘许多次叮嘱季雨不要失控，可这一刻他却主动释放了枷锁，让灭世之焰和至暗血脉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