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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生眼眶有些发红，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用力扳开郝经理的手，悲声说：&ldo;是，你对我很好，我被高利贷逼得要自杀，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记着，我不是不想还。可是你……&rdo;&ldo;我怎么啦？我他妈怎么啦？那五十万的事难道我说错你了吗？你留着那笔钱算怎么回事？啊？你当着你老情人的面说清楚，你他妈心里真的没鬼？！&rdo;张贵生闭上眼，嘴角瑟瑟发抖，想说什么，却似乎终究化作一声叹息，他沉默了半响，心灰意冷地说：&ldo;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既然我这么贱，为了不耽误你，咱们还是分开的好。郝经理愣住，他眼神中首度流露出无措。&ldo;就这样吧，你家的钥匙，我放在茶几上，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的衣服鞋子等东西，就像你刚刚说的，都是花你的钱买的，我也没资格拿走。酒吧，&rdo;张贵生回头看了酒吧一眼，凄然说，&ldo;反正是用你的钱开的，我根本没权怎么样，一切都完璧归赵吧。&rdo;他说完，不再理会郝经理，转身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王铮，抱歉地说：&ldo;王老师，我昨天有打电话找你，想把钱还给你，真的谢谢你，但我想来想去，这钱我不能收。不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话，而是我，我这辈子虽然窝窝囊囊，但再拿这个钱，又算怎么回事呢？请你稍微替我想一下，收回去吧。&rdo;他话说到这个份上，王铮不好不拿，但胸口憋闷得慌，忍不住问：&ldo;你身上有钱花吗？&rdo;&ldo;有。&rdo;张贵生抬起头说，&ldo;我把在餐馆工作的工资都提出来了，不多，但过日子是够了。就算不够，我有手有脚，不会饿死自己。&rdo;这样的j，就连徐文耀也生出不忍来，他禁不住插嘴问：&ldo;不然我给你安排给工作，放心，总是能适合你的……&rdo;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被j断然拒绝：&ldo;算了，我麻烦你们的够多了，而且如果可以，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跟你们来往，对不起王老师，我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对你，对文耀，都很有感情，真的，也许终究会有一天，我能跟你们像老朋友那样相处，但不是现在。&rdo;他停了停，组织了下语句，笨拙地解释说，&ldo;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没一样事拿得出手，自己都觉得臊得慌，一辈子都这么没出息，总是没法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真的，很羞愧……&rdo;&ldo;别这么说，&rdo;王铮打断他。&ldo;不这么说，那该怎么概括我呢？&rdo;张贵生惨淡一笑，说，&ldo;我走了。以后有空再联络吧。&rdo;&ldo;你去哪？&rdo;王铮问。&ldo;可能回家乡吧，那边城市小，做个小买卖什么的也容易点。&rdo;张贵生朝他们点点头，说，&ldo;那么回见了。&rdo;&ldo;等等！&rdo;郝经理这时如梦初醒了，慌忙冲上去，伸手想抓住他，却被张贵生侧身躲开。张贵生平静地看着他，轻声说：&ldo;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跟你再过下去。&rdo;&ldo;可我想过，不，你不要走，&rdo;郝经理直到这时，才真正乱了阵脚，颤声说，&ldo;我，我最多不怪你了，不，我往后也不乱猜忌你，我……&rdo;&ldo;你没你想的那么需要我留下来，&rdo;张贵生摇摇头，用一种堪称温柔的声音说，&ldo;你只是不习惯少个你瞧不起的人可以随便骂罢了。&rdo;&ldo;我没有瞧不起你……&rdo;张贵生叹了口气，脸上尽是疲态，他软声说：&ldo;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了。你替我还的钱，我往后会慢慢赚钱还你，希望你能念着，我跟你，不，我们相处这段时间，我还算照顾过你的生活，宽限我还钱的时间，不过，如果你不答应，我也能理解……&rdo;&ldo;张贵生！你真的打定主意要走？&rdo;郝经理打断他，大声质问。张贵生点了点头。&ldo;行，你真行！&rdo;郝经理脸色铁青，竖起手指点点他，恶狠狠迸出一句，&ldo;那就赶紧滚！别他妈让我再见到你！&rdo;他说完，看也不看j一眼，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张贵生目送他走远，眼中流露出沧桑和痛苦，长叹一声，垂下头，对王铮他们轻声说了句：&ldo;再见，我也走了。&rdo;&ldo;j，&rdo;王铮叫住他，心里很担忧，却不知道如何说起，想了想，冲到他跟前，说：&ldo;把手机给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