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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低下头，踢飞了一块石子。

  还有五分钟。

  他的手心有些湿，翻着不安的温热。男孩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那是一件宽大的校服，领口洗得白。他的手伸进口袋，又迅地拿出来。手放在口袋里很容易在缝处留下黑痕，他的家人看到了又要念。

  还有三分钟。

  他瞪视着自己的球鞋，觉得自己的鞋带系得实在是有点丑陋。

  还有一分钟。

  男孩重系了鞋带，他依然不满意，这看起来并不好。

  一串自行车铃在背后响起。男孩直起身，骑上了自行车。

  他控制着度，微微压了压刹车阀。几个女学生骑着车跟上了他，她们穿着与男孩一样的高中校服。“真巧啊！”一个女学生看到他叫道。

  男孩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的目光在其中一个女孩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便立刻移走，快得像是蚊子饥渴地触碰了一下便逃亡。

  那个女孩落后他半个车位。就算她在男孩身后，男孩也能在脑内描绘出她的每一分形貌。她圆润的脸颊，她微翘的嘴唇，她杏仁般的眼瞳，在阳光下透着光的睫毛。她是罗清溪。

  她曾经是个很小的小姑娘，一眨眼间在春夏秋冬中变换着形貌，然后变成了现在同班的高中女生。罗清溪在男孩的身后，她的气息与微风一起路过男孩红的耳廓，摆弄起树梢。

  男孩拇指按住了刹车阀，微微地减慢了度。罗清溪出现在他的身旁。升起的朝日悬在她的头顶，她的马尾辫跳跃着璀璨的碎金。

  女孩说：“你的鞋带松了。”

  “啊？”

  罗清溪笑了：“颜岸，你的鞋带松了！”

  男孩低头一看，左脚的鞋带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散开。他涨红着脸停下车，低头去系鞋带，高中女生们的自行车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只留下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荡漾。

  第5章朋友与父亲

  刘星泉父亲的葬礼后，刘星泉再也没来过颜家。

  几天后，颜家来了一位小真的客人。他是颜真的同龄好友，名叫崔明智。

  “颜少爷这是在干什么呢？这多天都不理人。”崔明智开口就是埋怨，“扣扣上敲了你好几次，连个消息都不回。”

  小真说自己的扣扣前几天无法登6。

  “无法登6？你被盗号了？是不是上次去网吧……”说起到网吧两个字，崔明智止住了声音，环视着周围。

  “我妈不在家。”

  “我是知道你妈不在我才来的。”崔明智松了一口气，“每次来你家，你妈那个眼神总能判我六次死刑。”

  “为什么是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