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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山顶方向，咬了咬牙。&ldo;翻过这座山就是冰封港公爵的属地，那些人决不敢追来！我们很快就会得救！再坚持一下！&rdo;他继续前进，或许是因为有了一丝希望，步伐比先前稍微快了一些。&ldo;你的伤会治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伤我受过好多次，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别担心！马上……马上我们就得救了！&rdo;&ldo;可恶……真希望这不是幻境，这样我们就能帮他一把了！&rdo;安托万有些难过。男人所背的那人又动了动：&ldo;别……管我了……&rdo;声音沙哑，却很容易听出是个女人。&ldo;放下我……你自己走……&rdo;&ldo;说什么傻话！我不会丢下你的！&rdo;&ldo;我的伤……我知道已经……没救了……只能拖累你……把我放下……让我死得痛快一些……&rdo;&ldo;别说了！你不会死的！我不准你死！这是统帅的命令，你听见了吗！不许死！你想违抗军令吗！&rdo;男人一边咒骂一边踢开脚下的积雪，雪几乎淹没他的小腿，登山速度越来越慢，越发猛烈的寒风更是雪上加霜，天色眼看就要暗下来了。女人断断续续地说：&ldo;这样下去……我们俩都会死……放下我至少……你能……&rdo;男人的吼声压过风雪：&ldo;我不想听这种话！我们谁都不会死！我是&lso;天命之子&rso;，怎么可能大业未竟就死在这种地方！既然我能活，你也能活！&rdo;毛皮斗篷里传来女人的啜泣声：&ldo;傻瓜……你怎么这么傻……&rdo;&ldo;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业没有完成，怎么能死！我们还没有胜利，远远没有胜利！还有那么多人民没有得到解救！还有那么多敌人没有打倒！在那之前谁都不准死！听见了吗！妈的，哭什么哭！马上就要见到冰封港公爵了，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给我笑！&rdo;女人哭得更大声了：&ldo;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rdo;&ldo;很好！你会活下去的！我们都会！这才像话！这才是湖中女巫该说的话！&rdo;男人边走边怒吼：&ldo;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你们偏偏都不在我身边！格拉多，凯斯勒，一个都不在！奥尔梅达！海瑟瑞尔！蕾缇雅！&rdo;他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在众人之间炸开！&ldo;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吗！&rdo;朱利亚诺叫道，&ldo;格拉多，凯斯勒……天哪，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年轻时代的达理安大帝！&rdo;他举目四望，嘴巴长得老大：&ldo;这时候他尚未加冕，还是&lso;自由军统帅&rso;，原来如此！这是&lso;极夜之战&rso;！自由军在北上途中遭到奇袭，达理安率领一支小队引开敌人，却全军覆没。当时跟随他的&lso;勇士&rso;只有湖中女巫阿芒迪娜。也就是在这一战中，阿芒迪娜不幸殒命……&rdo;&ldo;所以这是阿芒迪娜的记忆。&rdo;恩佐轻声道，&ldo;她给我们展示的是她最后的故事。&rdo;话音刚落，雪幕尽头出现了三个黑点，正以飞快的速度接近他们。达理安停下来，回首凝望疾驰而来的三骑，不屑地哼了一声：&ldo;阴魂不散的家伙，居然追到这里。&rdo;他屈下膝盖，小心翼翼地将重伤的阿芒迪娜放在雪地上，又用毛皮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ldo;你稍等一下，等我干掉那三个狗杂种就上路。哼，真贴心，特意为我送来三匹快马。&rdo;他拔出佩剑，做出迎敌姿势。安托万盯着他的剑，遗憾地发现那并非&ldo;霜之诗&rdo;，而是另一把锋利的宝剑。大帝也不一定非要把爱剑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吧。他想。追兵中一名骑枣红马的骑士速度最快，几次呼吸的时间便冲到达理安面前。未来的帝王矮身一滚，避开马匹的冲撞，同时长剑贴着一面一挥，砍中枣红马的腿部，马儿嘶鸣一声，&ldo;轰隆&rdo;倒在雪地里，溅起一片落雪。它背上的骑士摔了下来，却被马镫缠住脚，半边身体被压在马身下，当场断气。另外两骑飞奔而至，他们吸取牺牲者的教训，没有贸然靠近达理安，一名骑士绕过达理安，再猛然调头，对准达理安背后驰去，另一名骑士则正面冲击。达理安被两面夹击，无法同时对付两个对手，虽然挡开了正面攻击，背后却中了一剑。两名骑士错身而过，又同时调头，再度从正反两个方向进攻，达理安避开一个避不开另一个。他们拿定主意要用这个方法耗尽达理安的力量。当两名骑士白昼永逝朱利亚诺觉得自己坠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落地。后背撞到了硬邦邦的石块，让他差点把肺吐出来。一堆泥土和雪水（可能还有安托万）稀里哗啦地砸在他脸上，把他直接砸懵了。&ldo;咳咳……大家都没事吧……&rdo;昏暗中传来安托万的声音。&ldo;废话……当然有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rdo;朱利亚诺呻吟。&ldo;你还有力气抱怨，看来肯定没事。&rdo;恩佐的声音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响起。&ldo;你有空说这个还不快把我刨出来！&rdo;&ldo;就来就来。&rdo;恩佐将他从土堆里挖出来。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像被四五个人围殴过。不，比那还严重，像有一百匹马从他身上踩过。他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幻境。如果是的，那么女巫肯定非常憎恶他们，所以才将如此真实的&ldo;幻觉&rdo;加诸他们身上。&ldo;如果阿芒迪娜是摔死的，我一点也不惊讶。&rdo;朱利亚诺恶毒地说。恩佐搀着他，四下望了望：&ldo;恐怕你要失望了。&rdo;阿芒迪娜没摔死，反倒是那名使巨剑的骑士摔死了。达理安从乱糟糟的石块下爬出来，抖去身上的尘土，用双手将阿芒迪娜从土块里挖出来。他摸摸女巫的脉搏，松了口气，表情如释重负。&ldo;太好了。吓死我了。&rdo;他对昏迷的阿芒迪娜说，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见，&ldo;我们好像掉进了一个地洞里，不知这儿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不太像天然形成的，有可能是地下的矿道？&rdo;他仰头望着头顶的空洞，&ldo;我一个人倒可以爬上去，但是带着你就不行了。也许别处有出口。不如找找看吧！&rdo;他抱起阿芒迪娜，选中一个方向，往那边走去。四个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跟上去。走了一段，脚下出现了阶梯。达理安兴奋地说：&ldo;这果然是人工修建的地道！但看起来不像矿坑，我从未听说过矿坑里有石阶。难道是地下的防御工事？&rdo;越往地道深处走，越是远离他们掉下来的空洞，就越是缺少光线，最后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忽然，达理安左侧亮起一点明光。他惊骇地躲向相反方向，生怕敌人来袭，但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左侧原来立着一根石柱，顶上镶嵌着炼金灯球。石柱造型奇特，他以前从未见过。有了照明，他发现前方立着许许多多石柱。只要他靠近，石柱上的灯球便会自动亮起，走远后，它们又自动熄灭。&ldo;太神奇了，阿芒迪娜，你看见了吗，那些灯球好像能感应到是否有人靠近，然后自动点亮或熄灭。只有古代族裔才拥有这种技术！这里是不是你常说的&lso;古代遗迹&rso;？&rdo;他东张西望，活像个头一回进城的乡下人，看什么都觉得新鲜。&ldo;看来我们无意中掉进一个地下遗址了，龙神护佑！快看呀阿芒迪娜！那石柱保存得多么完好！你不是对古代文明很感兴趣吗？&rdo;他顿了顿，羞愧地收回目光，&ldo;算了，现在找出路要紧，反正我知道位置，咱们以后再故地重游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