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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第1页）

  他们之间的地面在扩大，橡胶的蓝色面积变得越来越大。彼得开始跑，卡茜也跑。但是没有用。他们就像在一个正在充气的巨大气球的表面，时间一点点过去，气球的表面在扩大，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在增加。

  一个在扩大的宇宙，无限时空的宇宙。即便她现在离他很远，他还是能看清她的脸，她眼角的皱纹。突然，她不再跑，也不再走了。她只是站在不断变大的球面上。她继续挥手，彼得知道她的挥手意味着告别——她不能长生不老。球面继续扩大，突然，她溜下了地平线，再也看不到了&he11ip;&he11ip;

  那天晚上回到家后，卡茜把汉斯的事告诉了彼得。

  六点钟，他们一起看了《今日城市脉搏》节目，但是报道并不比卡茜在公司知道的信息多。不过，彼得惊讶地看到汉斯的房子是那么小——令人愉快的提示。至少在经济方面，彼得要比他优越，他的房子更大。

  卡茜好像还是很吃惊——这个消息使她惊呆了。

  彼得为自己对这件事情这样&he11ip;&he11ip;这样&1dquo;满意”感到吃惊。但是，看到她在为汉斯的死痛苦时，他被激怒了。当然，她和汉斯一起工作好多年了。不过，她的悲伤还是冒犯了彼得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

  虽然他第二天必须早起参加一个会议——一些日本记者坐飞机来采访他有关灵魂波的事，他还是没有试着找借口与卡茜同时上床。相反，他整夜没睡，他看了一点白头杰伊莱诺的节目，然后走到他的办公室，拨入了镜像公司。

  像以前一样，他收到了相同的菜单：

  ［Ｆ1］心灵（来世）

  ［Ｆ２］安布罗特斯（长生不老）

  ［Ｆ３］参照物（没有改变的）

  他又一次地选择了参照物模拟。

  &1dquo;嗨！”彼得说，&1dquo;是我，彼得。”

  &1dquo;嗨，”模拟物说，&1dquo;已经后半夜了。你还不睡觉？”

  彼得点点头。&1dquo;我想该睡了。只是——我不知道，我想我只是妒忌，有点可笑的妒忌。”

  &1dquo;妒忌？”

  &1dquo;妒忌汉斯。他昨天上午被人杀了。”

  &1dquo;是吗？我的上帝&he11ip;&he11ip;”

  &1dquo;你听起来像卡茜。他妈的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1dquo;是这样，这确实令人惊讶。”

  &1dquo;我想是，”彼得说，&1dquo;不过&he11ip;&he11ip;”

  &1dquo;不过什么？”

  &1dquo;不过，令我烦恼的是她对这件事情那么沮丧。有时&he11ip;&he11ip;”他停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说，&1dquo;有时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娶对了女人。”

  模拟物的声音不偏不倚。&1dquo;你没有太多选择。”

  &1dquo;哦，我不知道，”彼得说，&1dquo;还有贝基。贝基和我在一起可能会很不错。”

  扬声器出一声奇怪的声音，或许是轻蔑的声音。&1dquo;人们认为结婚对象的选择是个很重大的决定，这反映了他们个人对自己的定位。这不是不是真的。”

  &1dquo;当然是真的。”彼得说。

  &1dquo;不，不是真的，看，这些天我除了读网上的那些东西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我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是双胞胎研究——我想，我对成为你的硅双胞胎这种事很感兴。”

  &1dquo;砷化镓，”彼得说。

  轻蔑的声音又响起了。&1dquo;研究表明，从出生就分开的双胞胎在几千个方面都非常地相似。他们喜欢相同的巧克力架，喜欢相同的音乐。如果是男性，他们都选择留或者不留胡子。他们最后的事业也相同。诸如此类，一件又一件相同的事。除了一样：配偶。一个双胞胎可能会有一个强壮的配偶，另一个双胞胎却可能有一个文弱的知识分子配偶；一个的配偶可能是金女郎，另一个的配偶却可能是黑女郎；一个的配偶可能是性格外向，另一个的配偶却可能是在舞会上害羞地坐在一旁观看的人。”

  &1dquo;真的？”彼得问。

  &1dquo;绝对是真的，”参照物说，&1dquo;双胞胎研究对自我有强大的冲击力。所有那些在品位上的相似点表明，先天的而不是后天的因素是个性中占绝对优势的因素。事实上，我今天读了一个关于从出生就分开的双胞胎的伟大研究。两个人都是衣冠不整、举止粗俗的人。一个的养父母非常注重整洁；另一个则被一个家里乱糟糟的家庭收养。一个研究者问双胞胎为什么他们那么邋遢，两个人都说这是对他们养父母的反应。一个说：&1squo;我的母亲有洁癖，我没法忍受他们那样注意细节。’但是另一个说：&1squo;是这样，哎呀，我的母亲邋遢，所以我想自己从她身上学会了这个。’事实上，没有一个答案是真的。他们有邋遢的基因。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基本上决定于我们的基因。”

  彼得琢磨着这个。&1dquo;但是，选择完全不同的配偶不是否定了这一点吗？难道这不是证明，我们是由各自所受的教育决定的个体吗？”

  &1dquo;乍一看，好像是那样的，”参照物说。&1dquo;但事实上却截然相反。想想我们与卡茜订婚的时候。那时我们二十八岁，正要完成博士学位。我们准备好好生活，我们想结婚。当然，我们已经与卡茜深深相爱，但是即便我们没有，那时我们还是可能想结婚。如果她那时不在，我们可能会看看我们的熟人圈子，从中找一个伴侣。但是想想这个：我们的确只有非常少的机会。先，排除所有已经结婚或订婚的人——比如，贝基那时已经与别人订婚了。然后，排除所有与我们年龄不相近的人。然后，坦白地说，排除其他种族和宗教与我们全然不同的人。会剩下谁？一个人？或者两个。如果我们特别幸运，或许，会有三个或四个。但就这样了。你幻想我们能够跟所有的人结婚，但是如果你看看——真的看看——你会现我们几乎根本就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