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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茜碰碰他的手。十一点五十九分。

  &1dquo;打开声音，”她说。

  彼得用遥控器把音量放大了。

  人群兴奋地喧闹着。随着午夜接近，仪式的主持人——来自有线音乐电视台的一个漂亮主持人领着聚集的人群倒计时。

  &1dquo;1５&he11ip;&he11ip;1４&he11ip;&he11ip;1３&he11ip;&he11ip;”

  在画中画里，可以看到时代广场的气球开始徐徐降落。

  彼得俯身到咖啡桌，用酒杯倒上两杯晶莹的矿泉水。

  &1dquo;1o&he11ip;&he11ip;９&he11ip;&he11ip;８&he11ip;&he11ip;”

  &1dquo;为了年。”他说，一边递给卡茜一个杯子。他们碰了杯。

  &1dquo;５&he11ip;&he11ip;４&he11ip;&he11ip;３&he11ip;&he11ip;”

  &1dquo;为了更好的一年。”卡茜说。

  一千种声音通过立体扬声器传来。&1dquo;年快乐！”

  彼得走过去，吻他的妻子。

  《友谊地久天长》开始演奏。

  卡茜直视着彼得的眼睛。&1dquo;我爱你。”她说，彼得知道这句话是真的，知道这句话没有欺骗。他完全地、彻彻底底地相信她。

  他盯着她美丽的大眼睛，感到一股激情涌来，那种狂热的、悲喜交加的感情，不仅是生理的而且是智力的，不仅是肉体的而且是心灵的，是一种伴随人类的狂热的、不可预测的由荷尔蒙引起的情感。

  &1dquo;我也爱你，”他说。他们热烈地拥抱。&1dquo;我真心真意地爱你。”

  &1dquo;心灵”知道彼得·霍布森做了什么选择。另一个彼得·霍布森，是他。碰巧是有血有肉的那个。不管他对来世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最终会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兄弟死时，&1dquo;心灵”会为他哀悼，而且也会为自己哀悼，作为模拟物，他永远无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有血有肉的彼得最终将遇到造物主，那么，&1dquo;心灵”，灵魂的模拟物，已经变成了造物主。这些年网络的内容已经在成几何级数地增长。那么多的系统，那么多的资源。对于人类由生化物质组成的容量巨大的大脑来说，实际上只是应用了极小的部分。&1dquo;心灵”毫不费劲就现并且获取了开辟宇宙所需的所有资源。

  而且，像所有的造物主那样，最后他停下来思考自己的作品。

  不错，他是人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