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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归镇看看。”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一直沉默的扶疆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旁人也听不出他话语中的任何情绪。
“扶疆!你等等……”
公子白跟着站起身,准备追上去,但被风俜拦住了。
“随他去吧。”风俜声音低沉,掩饰不住的担忧流露出来。
“没问题吗?他应该很悲伤。”公子白忧心忡忡地盯着扶疆远去的背影,一脸不放心。
“没想到你这只小兔子还懂什么是悲伤,扶疆除了面对,没其他更好的办法。”风俜没有经历过家人般的人死去,所以她不清楚这份悲伤到底有多难熬。
但不管什么事,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一味逃避如何长大。
“我怎么就不懂悲伤了!他越是冷静就越悲伤,情绪毫无表现,就是全部挤压在了心里。我见过许多人,表面草长莺飞,心里藏着的却是千年寒冰,你可别小瞧我。”公子白一撇嘴,“哼”了一声。
“我可不敢小瞧您,您这番话哪像才一百年道行,说是一千年我都信。不过现在还烦请您动动贵手,把扶疆昨天带回来的草药晒了,这里可不养闲人。”
风俜指了指门口装满草药的大箩筐,为了避免被他的话唠烦死,她决定先下手为强,给他找点事做。
“那不管扶疆了?”
“你能替他分担悲伤吗?如果不能,就乖乖将草药洗净晒干,替他分担劳苦,然后等你的扶僵哥哥回来。”
公子白自知风俜说的不无道理,无力反驳的他只好听话地把箩筐搬到了前院,当然是用法术搬的,他可不愿跟沾满泥巴草屑的箩筐亲密接触。
风俜和他一起将草药平整地铺在大大小小的竹编筐上后,百无聊赖的她拿着空箩筐准备出去采药,好打内心的焦灼,却现扶疆采的草药已经够多了,再多些也没地儿放,只好作罢。
她转身望着归镇方向,不知不觉就起了呆,扶疆看到满镇残骸皆是熟悉亲切之人,该如何承受?他的医术里,没有死而复生……
“还是担心的吧……”公子白一手提着衣袍,避免它被弄脏,一手翻晒着草药,嘴里小声嘀咕着。
他话音未落,空中就有一道黑影快飞了过来,还未来得及躲闪,他就被什么砸到头,罩在了地上……
“嗷……你个疯女人!我的衣服和头!”只见风俜手上的箩筐精准地扣在了公子白头上,筐里草药留下的泥土全数抖落在了他身上,公子白一刹那觉得天都塌了。
“不知这兔舌味道如何?还没吃过呢,真想尝一尝……”心情顿时愉悦的风俜无视跌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公子白,径直进屋收拾昨晚的药渣去了。
不过有公子白在就别妄想耳根清净了,不消片刻,晒完草药换完衣袍的公子白,试探性地走到风俜身边。
他慢慢挪动步子靠近了点,见风俜没凶他,就放心大胆地一屁股坐到了风俜身边。
“风主人……”
“叫风姐姐。”风俜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
“风姐姐,你怎么老是呆?”
“老了。”
“呃,其实也没多老,只有一点点而已。”说着,他还拿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嗯?我老?”风俜扭过头看着公子白,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似温柔地笑着。
“不老不老!是我还未痊愈,脑子有些糊涂。不过风姐姐,你说归镇怎么会突降横祸?”公子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但我感觉这件事还没结束,凡事有始有终,之前并没有任何预兆,或许这只是个开头。”风俜眉头紧蹙,手指捻着梢,觉得心烦意乱,如坐针毡。
“嗯,我们得做点什么。”公子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少说点话,然后翻草药去。”
“那你做什么?”
“想一想归镇的事有何办法查清。”
“可是你眼神空洞,明显是在呆。”公子白站起来弯下腰,凑近风俜的脸,端详着她的眼睛。
“天气这么好,要不要把以前的草药都翻出来晒了?还有,挪开你这张大脸,倒胃口。”风俜觉得以前一个人生活虽然孤单,但实在是清净且自在。
“……我看不用了。还有,我这张大脸不是很俊俏么?”公子白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等风俜回答,连忙溜了出去,不过他觉得风俜是因归镇的事郁郁寡欢,并非因为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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