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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一天的路,徐璐骨头都要散架了,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后暂作了休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龙家。
龙家在福州也算是少数大富,在柳清的领路下,一行人很快就到来龙家。
不愧为大商贾,龙家门庭广阔,华丽非凡,虽挂满了白蟠,依然无法掩盖其身为福州少数富豪的独有气派。
因已是晚上,龙家也已闭了门户,文妈妈派人上前敲了门,好一会儿,大门才被打开来,露出一颗头颅来。
朱小航郎声道:“我们是从泉州赶来的,是贵府太太的亲侄女,闻得姑老爷辞世,我家少夫人特地从泉州赶来奔丧。麻烦通报一下贵府太太。”
那门房上的人说:“我们太太什么时候冒出了个侄女?我在龙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可从来没听说过。不见。”说着就把门关掉了。
朱小航眼明手快地抬脚挤进了门缝里,让对方关不上门,他厉声喝道:“不去通报一下怎知不是亲戚?贵府难不成是你一个门房在作主?”
那人是典型的吃软怕硬,见朱小航说得硬气,又见徐璐一行人气势不凡,有丫头有小厮,还有侍卫,料想不简单,于是不得不说了句“请稍候,容我通报一下。”说着就关了门。
徐璐一行人在外头等了又等,足足过去小个时辰,龙家的大门依然没有动静,不由奇怪,文妈妈蹙起眉头,对徐璐道:“少夫人,依老奴看,该不会是这龙家人已控制了姑太太吧?”
徐璐说:“不至于吧?好歹我姑母也是龙家大太太,又替龙家生儿育女,老夫人都还在呢,龙家人再是猖獗,也不至于这般强横吧?”
文妈妈说:“少夫人年纪轻,大概不知道利欲薰心之人,可是不会有任何顾忌的。姑太太如今没了姑老爷,在婆家便是苦无支撑了,这孤儿寡母的,手无缚鸡之力,姑老爷又留下那么多财产来,怎不让人眼红?老太太在又如何?老太太死了一个儿子,还有别的儿子呢。”
徐璐蹙眉,虽然文妈妈说得残忍,可这也是现实。以前她在乡下可也没少见识死了男人的孤儿寡母日子是如何的悲惨,若再遇上软弱些的,无娘家支撑的,更是被人欺负到泥里。
徐璐没与姑母相处过,并不清楚姑母的脾气,但姑母并非没有娘家支撑的,龙家人再是利欲薰心,也不至于做得如此绝吧?
“少夫人,一个下人还没那个胆子敢把亲戚拒之门外的,这门房一去不回,想来是受了龙家某些主子的指使。龙家人如今连基本的亲戚情份都不顾了,显然已与姑太太彻底撕破脸了。咱们再在这儿守着也无济于事,是该想想别的法子了。”凌栋然分析着。
朱小航上前拍了大门,大门依然紧闭着,最后改拍为踹,大门踹得碰碰作响,里头依然没有动静。显然被凌栋然说中了,龙家人是彻底不要脸面了。
徐璐俏脸罩着寒霜,“若姑母还在里头,想来已被龙家人控制了起来,我们应该进去解救姑母才是。既如此,我更要进去瞧一瞧究竟了。”
文妈妈点点头,“夫人说得很是在理。只是,要怎么进去呢?人家不给开门,总不至于把大门砸烂吧?”
其实,凭借徐璐带来的这些人马,强攻进龙家也不在话下,但这样一来,岂不授人把柄,说她仗着凌峰的势作威作福。
凌峰这样的身份,已没有人敢当面与他作对,但只要身在官场,越高的位置,政敌越厉害。只是大都隐到了暗处罢了。
徐璐想了想,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看,咱们还是走官方程序,请官府出面解决吧。”
凌栋然看徐璐的眼神就有些赞赏了,好些普通出身的人,陡然跃到比别人还要高的地位时,通常都会做些仗势欺人的事来,丝毫不会顾及这样会不会给家族带来隐患。但这个少夫人年纪虽轻,却没有学那些眼皮子浅的,仗着自己嫁了个了不得的男人就行作威作福的事来。反而处处站在丈夫立场看问题想事情。
凌栋然先前对凌峰高规格宠爱尊重新夫人还颇有微辞的,但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原因所在,一个乖巧不惹事又处处为丈夫作想的妻子,确实该得到应有的尊重的。
于是凌栋然就说:“少夫人这法子好,我这便去找官府,请官府出面解决。估计一时半刻还不会有消息,少夫人先回客栈里歇着。有消息后我再通知少夫人。”
徐璐点头,凌栋然是凌家的大管事,在外头与多方人物打交道,些许小事也难不倒他的,于是就说:“如此,就麻烦栋然叔了。”
……
凌栋然赶到福州知府衙门,手持凌峰手令,敲开了陈天民的大门。陈天民一家子就住在衙门后头的官衙里,很快就出来见了凌栋然。宰相门前七品官,身为督抚大人身边的大管家,凌栋然在普通官员眼里,地位超然。
在面对陈天民的恭敬问候时,凌栋然反而像是陈天民的上峰。
陈天民在朝中也没什么过硬的靠山,能从不入流的小官吏做到知府位置,对于出身寒族的他来说,也算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但想要再往上一步,没有上头人物的赏识,基本没戏。所以想要更进一步,要么得有过硬的资本,要么就得有过硬的靠山。
但越往上走,哪个当官的没有些背景?那些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去占了,别人就没了,所以除了要有过硬的本事外,还得有过硬的靠山。所以凌栋然在他眼里,就是凌峰的化身,丝毫不敢怠慢。
凌栋然把事情经过一说,陈天民就立马拍板决定:“胆大包天,利欲薰心,为了几个银子,这龙家人连基本的脸面都不顾了。大管事请放心,下官立即就去龙家一趟。亲手过问此事,给凌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凌栋然微微点头,“我和陈大人一道过去。先看看姑太太是如何处镜了。”
“也好,凌大人请稍坐片刻。容下官先换了官服便去。”陈天民离了客厅,几乎是用冲的速度奔到了后院。
陈夫人这时候已经歇下了,被丈夫粗暴地弄了起来,很是不满,不过听丈夫语气颤抖焦急,倒也不敢使气,赶紧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老爷这是怎么了?刚才是何人找您?”
陈天民急得团团转,“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闯大祸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