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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差人将花绫子引至前厅,命人奉座看茶,自己换了常服,先问了管事今日这身庄重不庄重,这才慢悠悠地向花厅走去。
管事的不解其意,“老爷,她是什么人物啊?公子倒也罢了,哪值得您这么花心思,还亲自见她,这也太....郑重其事........”
“你懂什么?那是陆锦未来的夫人,你家公子的心头宝,得罪不起。”
…..
花绫子站在薰笼边上暖和双手,就看见个器宇不凡的男人走进来,面容俊朗,长相威武,和陆锦有两三分相似,凭直觉笃定这人就是陆锦的父亲了,忙站起来行个万福,“陆大人。”
“姑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陆远呵呵一笑,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二十左右,美丽大方,不卑不亢,气度上值得一赞。
蓬荜生辉?花绫子有些尴尬,笑了笑,开门见山,“陆大人过谦,实不相瞒,小女子是来找…陆小公子有事相求。”
“我知道,陆锦嘛,他忙着呢,平时忙着公务,每逢休沐,还要忙着练拳走桩,勤快得紧。”陆远笑笑,“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直接说出来,老夫替你办了就是。”
他称自己为老夫,其实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神清气爽,还年轻的很呢。
花绫子心头一喜,陆指挥使此刻看起来很是亲和,言谈随意,似乎就没拿她当外人,也不像是给她下套的人。既然如此,倒省的见陆锦了。
“那真是麻烦陆大人,实情是,小女的表哥秦小七,自打上个月进了宫,杳无音信,小女心里着急,想托人问问他,过的如何…”
花绫子将原因简单地陈述一番,陆远闻言,爽快答应,“这个容易。回头我亲自替你问问陛下,你直只管安心等信儿便是。”
“那就多谢大人了,”花绫子万分感激,言毕欲下跪谢恩,“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陆远哈哈一笑,命左右婆子将花绫子扶起来,道,“怎么会无以为报?我家陆锦对你念念不忘,以后嫁给他,好好过日子,我这老头子就心满意足喽。”
花绫子愕然,从未料到这件事情能从陆指挥使的嘴里轻易地吐出来,“…..这..,为什么,..难道您…不该反对么….”
“我为什么要反对?老陆家专出情种,真正的情种!陆家男人要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心里就再也容不下旁人,我要是不同意他娶你,只怕这一辈子陆锦都要单着了。”
陆远感慨不已,他对花绫子的印象谈不上多好,陆锦从小被护到大,向来孝顺,可遇到自己的婚事,一不顺遂便对着干,陆远很是头疼,不过陆锦娶花绫子为妻尚在他可以被碰触的底线之内,仅此而已。而他这辈子就陆锦这么一个孩子,不如睁只眼闭只眼依着他,否则无路可退。
花绫子对这种解释半信半疑,不过也曾听陆锦提到过,说自己的父亲自娶了母亲,一直过的和和美美,谁知母亲生下他,月子里诸多不便,有赵国公家的姑娘借着探望母亲的名义趁机灌醉了父亲,想要有朝一日与陆母姐妹相称,陆母在看到陆远与赵家姑娘相拥而卧,一气之下,甩手和离,带着陆锦另嫁他人。陆远伤心成疾,在床榻上躺了近三个月,可惜大局已定,难以挽回,陆母动了恻隐之心,只将陆锦还给陆远。此后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因着陆锦继承了母亲七八分的长相,生的俊俏温和,陆远视作掌上明珠,悉心呵护,他既是严父又是慈母,虽对得住陆锦,然自己一腔辛酸,无处可诉。
这般一回想,花绫子对陆远的不胜唏嘘大约有些理解,也能明白陆锦从前三番四次来找她,陆远或许洞悉一切,却无动于衷:原来如此啊。
花绫子想通此事,善意笑笑,“陆大人,您多保重,小女告辞。”
“…….慢着,”陆远一招手,命令管事的去叫陆锦,“叫公子收拾收拾,准备见客。”
“不,还是不必了,小女事忙,就不打扰公子了…”
“急什么?”陆远朗声一笑,转身迈出门槛,“你们有日子没见了吧,好好聊聊,老夫公务在身,先走一步。”
花绫子:“……..”
她无奈,只好在厅堂里等着,环顾四周,陈设精致华丽,入眼是紫檀雕螭纹大案,案上是梅花式洋漆茶盘,里面放着旧窑茶杯和什锦小茶吊①,她靠着银红撒花椅搭,前方是花梨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右边香炉、箸瓶,样样精致,御赐百合宫香在房内袅袅延展,清新袭人;左前方是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点缀着山石的小盆景,上头居然还长了错季的花卉。这些都是她从前不曾见过的东西,而陆锦,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想象,他居然一声不吭,跟着她吃苦耐劳,过得自得其乐,上得天堂入的地狱,可谓随遇而安了。
花绫子静静发呆,陆锦得了信儿,连弓马服都没换,就欢呼着跑来找她,与平日温润如玉的形象大为不符,“绫子姐姐…,我听说你来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他跑的满脸通红,也满脸欣喜,弄得花绫子都不忍心告诉他,她是有事情才上门的,不由面上尴尬,说道,“怎么跑这样急….”
“我能不着急么?你知道我有多盼望你来找我,……你来找我,是不是,是不是你想通了,离开那个人,选择嫁给我…”
陆锦炽热而浓烈的眼神打动了花绫子,她有点喜欢他,他们曾经相处愉快,配合也很默契,关键是陆锦的父亲在婚姻上没有门阀之别的观念,一切似乎顺其自然,只差她这一股东风了。
要不要答应?
她很是犹豫,“陆锦,姐姐得……好好想想,你也得好好想想,毕竟你还那么小…”
“不许你再说我小!”陆锦涨红了脸,四下无人,他一把抱起花绫子,绕过隔断,放到暖阁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上,低下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姐姐,花绫子,你就是个骗子!你看都没看,就胡乱判定,你自己摸摸,是不是小?”
陆锦不由分说,掀开袍摆,抓住花绫子的手就向里探。他曾经为花绫子的言语懊恼了很多时日,甚至还纡尊降贵,跑去街面上龙蛇混杂的大澡堂子里观察,然后发现,他的不只是不小,比最精壮威猛的汉子,也并无不及呢!
花绫子很被动,直到碰到了软软的一包,感受到这一包在自己手中变大变硬,方才反应过来陆锦到底在辩解什么,顿时将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这孩子,一言不合就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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