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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漱衣无语。她什么时候成了谢天的狗了?
章姨娘缩了缩脖子,“你、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我是龙山县的县令夫人吗?”
“啊呸!真是世风日下,连姨娘都自称起夫人来了!”谢天骂完,发现何漱衣在冷冷看着他,这才意识到方才打错了比喻,忙改口道:“打主人也要看狗,懂不懂!你个泼妇走开点,别妨碍我们办公!”
“你、你……”
“你什么你?咋了,想讨打?告诉你,我们可是乾州来的!”
乾州两字分量重的很,皇城帝京,随便一抓就能抓个官,在乾州的面前,区区龙山县县令算个啥?这一点章姨娘还是懂的,她见谢天凶神恶煞、手中剑又不是便宜货,生怕他是乾州来的武官,只好强压住怒火,蔫了似的退开。
章姨娘一消停,整理尸体的工作就步上正轨了。
差役们和赶尸的老司一起,用担架、油布、板车等器材,将女尸们一一搬好,准备着一齐运回龙山县,请家属们挨个认领。
因何漱衣和桃夭是发现尸体的人,故此也要去龙山,交待前因后果、出具证词口供。
待尸体都安顿好,众人准备上路,谢珩低声对手下的三人道:“各自隐下身份,随我一同去县里看个究竟。”
☆、第10章妻不如妾
(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上书谏吴王》[西汉]枚乘)
放眼龙山县,起伏的地形像是几条蟒蛇盘踞在一起似的。
山上建了房子,山下建了房子,从山下到山上也随时点缀着几座房子,歪七扭八的构成一片山环水绕、鳞次栉比的宝地。
龙山县县衙门和县令府邸,就建在全县城的最中间,背靠山,怀抱溪水,风水好的很。
大队人马一路行来,好些县民凑过来,有些是看热闹的,有些是家里女儿失踪了来辨认尸体的。以至于一路往县衙门走,县民们哭喊着拦路,抱着自家女儿嚎啕大哭,严重影响了行进的速度。
永昼干脆放话:想女儿白死的就把尸体领回去,想讨个说法的就等着县衙门调查。
县民们虽然悲痛,但谁想让女儿就这么顶着笑脸不明不白的发丧?只得互相搀扶着、哭泣而去。
如此,八十多具尸体被抬到了县衙门,依次罗列到后院去。而县令小姐则连棺材带人的,直接给抬去县令府邸,一路上章姨娘和永昼扶棺,章姨娘哭得嗓子都要哑了。看她这般悲痛,桃夭也不敢说话,偷偷抓了下何漱衣的袖口。
“阿梨,你看永夜小姐她……”桃夭弱弱的唤道。
“她怎么了?”何漱衣问。
桃夭伤心的说:“刚才在县衙后院安置尸体的时候,我听到差役头子说,要组织仵作验尸,说不定还要全剖开了检验……没有哪家的父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剖……”
“不剖开,也许会错过她们的真实死因。”
“话是这么说,然而……”桃夭再压低声音,“然而,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嘛……就算是验尸,大家也都希望被剖开的是别人家的女儿……”
人都有自私心理,固然无私值得称赞,自私也无可厚非。何漱衣淡淡道:“他们总归是能决定好,你也不用操心。”
桃夭皱皱眉,“不是……我是怕……怕最后,永县令决定剖永夜小姐……”
“根本没有验尸的必要。”谢珩的声音忽然插到了两人中间。
桃夭胆怯的看着谢珩,他走近,桃夭便想要退开。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开始,她就觉得他很可怕,他浑身都散发着高贵却冰冷的气息。
何漱衣看向谢珩,喃喃:“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啊……”
“哦?这么说,你也觉得没有验尸的必要?”谢珩笑出一抹玩味。
何漱衣道:“我总感觉,她们的死和巫术有些关系。”
谢珩眼底一深,笑道:“你的感觉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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