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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盆景里的树长的那叫一个怪,歪七扭八的盘做一团,张牙舞爪的十分狰狞。
可偏偏就有一种昂扬向上的气势,看着就很来劲。
靳阳扶着萨楚拉站起来,指着树问道:“老板娘,这盆景您哪儿来的?”
“怎么着?您家里也想摆一盆?我给您联系人啊,有一伙南方人开着大车卖呢!一车一车的,随便一个栽到盆子里就是景儿!”
老板娘往后退了一步,把门的位置留出来给他们二人:“领导还是先进去,等他们来了我告诉白音老板,肯定让你们带着盆景走!”
萨楚拉站在原地没有动,这花盆里的怪树不是别的,是戈壁滩上的胡杨。
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
人说梅花有傲骨,胡杨绝不会差它半分。
听老板娘这么一说,戈壁滩上的胡杨,是被外地来的一伙人,成车成车的拉去买了当盆景,摆在饭店门口迎来送往。
“就没人管?”
靳阳问道,心中不可思议,当地的管事的在干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枯死的胡杨被拉走?
“谁管啊,树在野地里长着,你要不嫌远,我都能带您拉一棵回来!”
老板娘没当回事,漫不经心的指着花盆:“人家南方人就是精,挖了树,给你修剪修剪,往花盆里一杵,好看!”
她竖起了大拇指。
萨楚拉今天只在煤矿的医务室喝了杯水,嘴唇上干的要命,抿了一下只觉得剌慌,看到枯死的胡杨就更渴了。
脑海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她问老板娘:“胡杨盆栽是啥时候的事?”
老板娘掐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放下手说:“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儿吧,太旱了!黑河干了,戈壁滩上的绿洲都快没了,枯死的树多了,人家南方人抓住机会咯!”
她似乎很是羡慕,眼神落在门口摆着的胡杨上:“这可是没本儿的买卖,哪儿跟我们这儿一样?”
老板娘手往身后的小二楼招呼:“每天买菜炒菜招呼客人,忙的连歇脚的时候都没有,挣钱可真是难死了!”
仨人在门口说话,里头白音等不及了,走出来叫他们进去。
“菜都上了,别在外头喂蚊子了?”
白音手上的扳指一样的金戒指,映着饭店的灯光,闪闪发亮。
靳阳没有说话,心里头又压上了一块巨石。
掺着老婆往进走,萨楚拉虽然有了力气,可还是半靠在他怀里,依偎着走进了二楼的雅间。
白音走在后头,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力气不小,啪的一声,金戒指还在脸上留了个印子。
下来叫他们干啥,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磨磨蹭蹭的上楼,白音在门外踱了几步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看见靳阳把一只手覆在萨楚拉的小腹上,面色严肃:“你说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萨楚拉笑著扒拉开他的手:“等几个月咱们去照一照,现在谁能知道。”
把筷子拍在靳阳手里:“先吃饭,咱们有话回去再说。”
靳阳转身伸长胳膊,夹的第一口菜却是放进了萨楚拉的盘里:“让我娃先吃。”
白音迈着长腿走到空着的座位坐下,白天把矿上的情况都说完了,晚上的饭桌上愣是没话可讲。
总不能指腹为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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