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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承袭三代始降的侯爵,与那降等才能袭的郡王,高下立见。此举一出,安乐侯得圣眷之重毋庸置疑!
朝堂反对之声纷纷偃旗息鼓,众人唯敢私下讨论。
而安乐侯也对新皇忠心耿耿,期间多少阴私之事都由他经手,俨然帝王心腹。与此同时,他凶狠毒辣之名也愈加深入人心,众人畏他如虎,便连三岁小儿都知。
如此凶名之下,当令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又有传言这位安乐侯又恩怨分明,曾为与他有一饭之恩的老人一掷千金,修宅建府。世人言及此事,斥他荒唐之余,不免也有些羡慕之声,恨不能那被安乐侯报答之人是自己才好。
徐锦瑟唯希望,他真能如同传言一般,恩怨分明。
徐锦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忍不住不断回想前世听到过的、关于安乐侯的种种传闻。
又想到今日所见的晏庭曜,并不像她听过传闻中那般凶狠可怕。至少他虽然挟持了自己,却并没有真的伤人。甚至在屋外之人走后,他便打算一走了之。虽然这其中也许有几分因着她的出身之顾,但也能看出他是真的没打算伤害自己与荷香——也不知,那追他之人是何身份。他此时还是恭王世子,怎会突然出现在安阳,还被人追踪?
徐锦瑟怎么也想不透。只她虽不解,也隐隐猜到晏庭曜背后牵扯诸事,不是自己能揣度的。只看他今晚这般行事,是断断看不出日后竟会做出那等骇人听闻之事……
徐锦瑟咬了咬嘴唇,她前世只是一后宅妇人,又嫁入商户之家,对这位安乐侯一直是只闻大名无缘得见。谁想重活一世,竟能碰到这位煞星,她还大着胆子……
回想之前的对峙,徐锦瑟的心便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她忍不住翻了个身,突觉鼻端嗅到一丝陌生的清冽香气。她愣了一愣,突地反应过来——这是晏庭曜身上的熏香!许是他藏身在此时,身上的香气沾染到了帷幔,残留了下来。
徐锦瑟“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刚刚将他推进这里藏身,只是权宜之计,却没想到、没想到——
有心想要唤荷香进来换床被褥,又思及睡前已经让她换过一套。自己在那种情形下被送到这庄子上,并未带多少细软,若想再换,恐怕一时也找不来了。
遂只得重新躺下,心中却是一阵羞恼,便连后怕都消了许多。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终于睡了过去,只连梦里,都被那淡淡的陌生香气包围,无声沁入心脾。
待到天亮之时,便又是崭新的一天。徐锦瑟决定将安乐侯的事情暂且抛诸脑后。就算日后可能有求于安乐侯,当务之急,她仍需先找到那宝藏。不然,便是晏庭曜认了那“救命”之恩,对自己也无甚用处。便唤了荷香,令小厮套好了车,想去那银马山探一探究竟。
只没料到,还没出门,庄子上却出了桩事情。
原本这庄子,连同附近二十亩良田是在魏氏名下,管事每季都托了人将收成报与徐府,听候魏氏处置。如今魏氏将庄子给了徐锦瑟,那刑管事便来找徐锦瑟报这一季,谁想却得知徐锦瑟手中只有林妈妈仓促间送来的庄子地契,这田地地契却不在她手中。
这便有些尴尬了。
刑管事有些尴尬的搓着手,在厅里走来走去。他原以为夫人将田地与庄子都给了二小姐,此时亲自前来,也是想在新主子面前邀功的意思,不料会碰到这种状况。
这……二小姐毕竟只是庶女,这庄子给了便是,田地……也不知夫人心中如何计较。若是夫人打算一并给了,那自己这趟倒是讨巧,若夫人不给——
自己这来都来了,还找了人去通禀是来报这一季收成,若是一个处置不好,可是得罪了小姐又开罪夫人,两头不讨好。
刑管事越想越是忐忑,手中的账册简直成了烫手山芋,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那张婆子还要火上浇油,“刑管事,我看你也不必找小姐禀报了,和往年一般,直接派了人报去府上便是。我们出门的时候,可没听说夫人要将这二十亩良田也给了小姐。”
“这、这——”刑管事有些局促,显是打不定主意。
刘婆子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徐锦瑟这番来到,只带了一贴身丫鬟。观其行李,也无甚贵重之物。这无缘无故的,好好儿一位小姐,就算庶出不如嫡出的尊贵,也断没有送来庄子上的道理。虽说打着养病的由头,可真要养病,怎会连个大夫都不配上?这地界,可无甚好大夫。
况且——
刘婆子瞧了眼还在跟刑管事念叨的张婆子,心想,她可是听张婆子说了,这二小姐当初是因为身染恶疾,才会被送来安阳。只没料到那病半途就好了,人却还是到了安阳。
想来这病也不过是个托辞,为着便是要将二小姐逐出府了。况且……谁知道夫人将这没过户的地契给二小姐,是不是为了博一贤德之名,待二小姐殁了,地契自然收回去,是半点儿都不损失的。
她可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大户人家的后宅阴私——
那可是只有她们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看二小姐这段时日,对她多有讨好,也知她根基不深,尚需倚重自己。又兼她如此年幼,想是不懂这经济之事,这倒是一绝好的机会……
刘婆子想到此处,便拉了刑管事到一旁,耳语道:“我瞧着夫人也不是真心要将这庄子并田地都给了二小姐,不若我们这般……”
刑管事听得连连点头,却还有些顾虑,“这……若是二小姐发现了……”
“哪儿能呢,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还能懂这田地产出之事?”刘婆子斜眼看了下张婆子,又道,“你怕什么,咱们的身契,可不在二小姐手中呢。”
这话说的刑管事心中一动,眼珠一转,将账册塞回袖中,“那便如此了,若能成了,所得咱们均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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