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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知道,虽然对方耍不了什么阴谋诡计,但是这次可是要真刀真枪地干一架了。
沈致望着这十几个打了鸡血的护卫,几日枯燥的行路让这十几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沈致真心地祷告苍天,让他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能这般斗志昂扬,精神百倍。
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随着大队的逼近,地动山摇之中,横飞的黄尘漫天飞舞,翻滚在半空中织就了一道黄色的带子,甚是壮观。沈致被这壮观的大队人马也惊得心肝一颤,因为他看清了这队伍中领头的竟然是徐兆海和孙庆云。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徐兆海已是带着巨大的俯冲之势,挥剑向他劈来。
沈致当仁不让,举起宝剑,迎头相激,金属的碰撞激起火花四溅,他的身子被徐兆海的一跃千里的气势逼得直接擦过地面数米远,最后稳稳地挡在了后面的人群前。
但是,徐兆海这从马上带的冲力太大,沈致的右手几乎被震得握不住手中长剑,虎口处的血顺着手中长剑汩汩直下,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里一样散漫:“徐前辈,不想在这里见面了!徐前辈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如今倒是越来越不入流了!”
徐兆海见他的剑尖不断滴滴哒哒落下的血珠,笑道:“沈致,这么多年不见,还是喜欢逞口舌之快。我记得,我当年就告诉过你,人生在世,还是要本事大,口气小,看来你是一点也没记住啊!”
沈致仔细地看清了这个人,整张脸上带着一股匪气,眼神望过去的都不是看活物的神情,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没有丝毫束缚,仿佛世间没有他半点留恋的东西,只有仇恨激荡着这冰冷绝情的灵魂,让他经历一丝见证死亡的快感。
徐兆海就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沈致,沈致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他是没有退路的,这个时候哪怕知道在徐兆海面前,犹如蚍蜉撼树,他必须坚持一战,因为这便是作为正使的责任和态度。
沈致不断地喘息着,鼻腔中满是带着铁锈味,他一个箭步上前,跃起一剑刺向徐兆海,一击不中,见剑锋紧擦着他疾掠而过,他落地打滚起身,滚到徐兆海身侧,冲着他腿上便是一剑。
徐兆海清楚沈致的剑法轻盈飘逸,走的是上盘,不料他反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刺向他的小腿,一时不妨,已是撕破了一道口子,一行触目惊心的血迹透过薄薄的衣料,晕染开来贴在他的腿上。
沈致用余光看了看周围,情况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少,孙庆云已经上了自己的好几个人,躺在那里咿呀咿呀地□□着。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徐兆海,笑道:“看来前辈这些年过去,本想着躲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苦练功夫,现在看来,这本事也是没长进多少啊!”
徐兆海听了一言不发,他十几年前,和沈致舌战之时就没占上过什么便宜,如今他心知肚明,这小子的讥讽人的功夫又是精进了。他剑锋裹挟着重重恶意,将沈致裹住,绕到身后,冷冷道:“再见了,沈致,也不用等到我的功夫精进了,我相信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沈致几乎是倏地避开他的剑锋,在重重包围下骤然退了几步,侧身躲过擦面而过的剑尖,他退无可退,只听得风声呼啸般的剑锋划开长空,他情不自禁地举起长剑格挡,“嗡”的一声,他的大脑被震得出了七窍,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夜,不见一丝曙光。
他后退了几步,身体要倒下的瞬间被人接住了,是他熟悉的身影,是弟弟沈陌,摇着他的手臂厉声喊着:“大哥!大哥!”
沈陌将沈致往袁逯手中一递,忙持剑起身,和范吉先、张宝庆一起围攻徐兆海。
孙庆云一看范张二人,便如同见到打开徐兆海功夫神话的魔咒一般,灵魂仿佛跌落进了冰冷刺骨的冰河。他只是恍惚片刻,立刻醒过神了,飞身上马,乘着双方激战之际,早早地逃了。
孙庆云一跑,徐兆海被三人围攻的顾不了其他,商原、蒋射带着众人风卷残卷般将徐兆海这十几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全都缴了器械,打的唔呀呀地乱叫。
这时,韩延秀慌张地向沈致跑过去,沈致活动着麻木的右臂,见她过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秀秀!”
“元素不见了!”韩延秀跑到他身旁已是心力交瘁,声音有些哆嗦。
沈致立刻反应过来,缓过了一口气,握了握韩延秀的双手,安抚着她,转头一个大叫道:“陌儿,快!去追元素!”
沈陌立时明白了,元素要是跑了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忙三两步飞身上了马朝着大道上奔去。
沈致对上徐兆海的目光,他的功夫和范张其中的一人都能匹敌,但是如今他遇到了两人,这两人打架真是护卫的最高境界,只求最后结果,不重过程,这让徐兆海吃了许多苦头。
徐兆海的脸在被这一番车轮战累得油光满面,在太阳强光的照射下有些扭曲,脸上闪过巨大的恐惧,他动了动嘴唇:“我知道卓氏坊的秘密!”
范吉先逼得徐兆海避了过来,沈致手下丝毫不容情挺身一剑,直接刺入徐兆海手腕,挑了他的手筋,只见徐兆海长剑“哐嘡”落地,一代名剑就这样眼睁睁地被张宝庆挑了另一手筋。
徐兆海如同一只受伤的狮子般低沉地怒吼起来,震得天地变色,日月倒转。这头受伤的狮子如同被砍了双足,蜷缩成了一团,只见一眨眼的功夫,一个身影骑着马飞身而至,一把提起徐兆海搭在身后的马背上,朝着远方天际奔驰而去。
范吉先和张宝庆被这梦魇般的神速惊得说不出话来,二人合手还没将徐兆海捉住,范吉先十分丢脸地望了张宝庆一眼,张宝庆同样是吃了黄连似的皱巴的脸。
范吉先望了四周,商蒋袁三人带着众人已是将所有人都活捉了,唯一漏网的便只有徐兆海了,不由地唉声叹气起来。
不过一会,沈陌笑盈盈地和陆文茵并排骑马回来了,陆文茵手中还拉了一根长绳,长绳的另一端捆着元素的双手。
那元素红肿的眼睛,显然是哭过的样子,她四处寻了许久,似是在找什么人,没寻见那人身影,倒是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抱膝坐在草地上。
沈致左手抱着自己的右臂,风度翩翩地走到她的身旁,遮住了太阳的强光,松弛的声音传了过去道:“不用担心了,赵氏已经跑了!你刚刚和她已是见过了吧!既然该说的都说了,这下你该死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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