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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琅重重点头。

  &1dquo;就算说了，那会是真话吗？”

  泠琅老实说：&1dquo;不会，但万一呢？”

  江琮柔声道：&1dquo;的确可以说，只要夫人也坦诚一点，比如说——路引上写着夫人是滁州人士？那是真的吗？”

  泠琅痛快地说：&1dquo;假的，我根本没去过滁州。”

  江琮接着问，声音低到有了诱哄的意味：&1dquo;那夫人随着刀者一直归隐在哪儿？他已经故去这么些年，你今年才来的京城，那从前都是在哪里？和哪些人在一处？”

  泠琅仰着头笑：&1dquo;夫君，我就问了一个，你想问的也太多了罢？”

  &1dquo;可我都想知道。”江琮十分无辜地反问。

  泠琅哼了一声，不再回话，她转过身，轻轻行在高窄的屋脊之上，此处足有三丈高，但她的脚步如踏在地面上一般灵活自然。

  夜风吹起她高高束起的马尾，送来一点清香，像剥的橙或柚。

  它清而淡，却穿过了他的面巾，让鼻尖得以灵敏地捕捉。

  那把刀在少女背后，薄而纤长，每一分弧度都是恰好的美感，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少女俯下身，几步助跑，在下一处檐角高高跃起。身形在月下闪过轮廓，像只振翅雨燕般轻巧。

  回到熹园后，江琮到底把计划言简意赅地捋了一遍。

  先按兵不动十来日，把明净峰的事情查得更清楚一些，准备得差不多妥帖了，再向侯夫人辞行。至于借口——

  泠琅的籍贯上写的滁州，侯夫人也以为她是滁州人，那就将计就计，以带着江琮去坟前拜老丈人为由，顺理成章离开京城。

  泠琅觉得不可思议，虽然都是往南走，但滁州离明净峰所在的杭州怕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琮却说，只要能顺利离开，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去哪儿还不是他们俩说了算，就算出东海、赴西域又如何？

  泠琅反驳，说他前段日子还只能苟延残喘，就算渡了真气，显现出活力，侯夫人也不会轻易应允。

  于是话题又回到他到底虚不虚上来。泠琅言语挑衅，说江琮必定因年初之事有了后遗症，最好不要兵行险招，还是让她一个人天高皇帝远，他老实在熹园就得了。

  江琮就冷笑连连，说她没安好心，攀上他这棵大树，就想甩了他自己查探，到时有了眉目也要独吞，然后远走高飞。

  少女的表情十分惊异：&1dquo;你？大树？顶多是村口的歪脖子树，还是茁壮不起来那种。”

  于是二人在池边动了点手，从石桌翻滚到水岸的胭脂花丛，气喘吁吁，语声凌乱，彼此的衣衫和肌肤都沾上胭脂色花汁，间也夹了些脆嫩草片。

  直到第二天，泠琅还总感觉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花汁气息，浓到熏人。

  江琮倒是状若往常，他穿着身松垮的月白袍子，坐在那张昨夜才斗殴过的石桌边喝茶。

  泠琅早上一出门，就瞧见这一幕。

  青年侧脸淡漠俊美，握杯的腕与指骨节俱是精致，伴着身侧明丽清的园景，简直漂亮地像副芝兰玉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