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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码头二（第2页）

“上海！”莫莉回答的清脆响亮。

妇人闻言摇头，“哎呀！那也太远啦！现在到处打仗，路上不太平。就你一个小小少年，带着个姐姐……是姐姐还是媳妇儿？”

那个年代的人普遍结婚早，又多有买了大一点的小姑娘做童养媳的，故这妇人有此一问。前文那汉子调笑的话也是由此而来。

莫莉忙回答“是姐姐。”

妇人接着道“这么漂亮的姐姐，出门在外更是惹祸的根源啊！要是听婶子的，就托人捎个信儿，叫亲戚来接你们。不然就凭你俩，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到啊！”

说罢摇头长叹口气，对这混乱艰难年景忧心不已。

香香听见妇人夸她漂亮，脸上便是一红。听到妇人说她是惹祸的根源，心里虽然知道她说的对，但这话听了却不怎么舒心。

将两只膀子互相一抱，追问道“那……那我们要是坐了那大船呢，会不会安全些？”

那妇人头都不抬，也知道香香说的是那艘大铁船手中忙活着说道“你们呀坐不上那大船的，你没看那上面还有挎枪的兵哪！那都是官老爷有钱人才坐得的。再说了坐那船要买船票的。船票你们可知道？”

姐俩对看一眼，面面相觑，还要买“船票”？

“船票你们都不晓得，也敢说要坐那船？口气真是不小呢！”妇人说着压低些声音，像是要说些什么了不得的话给姐俩听，“听我家那口子说，要坐那船，得先要到什么……什么……哦，公司，去打票，一张票管上去一个人。那一张票啊，少说也得要二十块大洋，要是像你们去的那样远，只怕……不止二十块啊！”

姐妹俩顿时给唬了一跳！二十块大洋！一个人！

俩人还在震惊中，耳边又听得那妇人叹道“这是个啥年月哟！咱穷得叮当响一年也见不着二十个大洋，那些个有钱人弄个大铁船，谁想往上坐一坐，钱便到他手中了！”

她男人这时从船舱中出来，低斥道“又在那儿胡扯啥？那有钱人的事也是我们议论得的？”

又对莫莉拱手道“小哥，妇道人家满口胡言乱语，莫要见怪。若是不租船，你二位就请自便吧，我们这里少陪了。”

说罢，便去拉扯自家媳妇。

莫莉见这汉子虽客客气气拱手作礼，将自己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捧得高高的，话语之间却没有一点客气之意！只得一脸尴尬的笑笑，也学着汉子胡乱拱了拱手，拉着失魂落魄的香香，往先前过来时的街巷中走。

两人把去遥远的上海想得太过简单容易了，以为像坐马车似的，到了码头就能坐上船出呢，没想到竟这般作难！

这才刚到县城呢，便一切都不是那么顺利了，先是遇到无赖险险才得以脱身，后又问个路都找不到方法张不开嘴，好不容易问到了，钱又成了大问题，这……她们的逃跑之路还能继续吗？两人得好好计议一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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