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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穆清笑着摆了摆手，道：&1dquo;又不是出去做客，在家里，就不用这么麻烦吧。”

  实际上最主要的是这些饰都很名贵，如果戴出去，她身边的丫鬟就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免得掉在哪里遗失了，搞得大家都很紧张。

  虽然早知道沈穆清的答案，但听到了这么一句，珠玑还是展颜一笑，秀丽的面庞就有了几分稚嫩，不象她平时——太过端庄、稳沉，一点也不象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

  &1dquo;姑娘，昨刮了一夜的东风，今天早上起了北风。我把您那件大红四合如意刻丝披风拿出来，您看可好！”

  沈穆清每天早晚要去给母亲李氏省定昏省，而九月的盛京，已隐隐有了寒冬的影子，如果天气不反常，十月中旬就要飘雪了。

  &1dquo;好了！”沈穆清笑着点头，&1dquo;你管我的衣裳饰，自然是你说了算。”

  珠玑就笑道：&1dquo;要是真听我的，姑娘可以在头上戴两朵小雏jú花&he11ip;&he11ip;”

  沈穆清忙打断她的话：&1dquo;别，别，别，你休想我戴花，真是俗死了&he11ip;&he11ip;”

  现代人，有谁会扎一脑袋鲜花——这是一个审美观念的问题。

  &1dquo;姑娘&he11ip;&he11ip;”珠玑无奈地喊道，&1dquo;如今内庭的贵人们也都戴花，脂坊还专门用温棚种出玉兰海棠牡丹给送进宫去扎花冠&he11ip;&he11ip;”

  &1dquo;你要是喜欢，自己戴了，可别糟蹋我！”

  大家都笑了起来。

  沈府的规矩虽严厉，但沈穆清平时待人随和，屋里又没有年长的妈妈管着，几个丫鬟也会看着时候和沈穆清说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珠玑只得摇头，去拿了披风出来给沈穆清披了，

  落梅则笑着喊了沈穆清屋里另一个大丫鬟锦秀——沈穆清平日就由她们两人在跟前服侍。

  第二章昏定晨省

  天还只是麻麻亮，沈府后宅的那些飞檐翘角如一副副剪纸静静地贴在灰蓝色的天空中，院子里，两个粗使的婆子正拿着人高的竹扫帚在扫地，看见沈穆清出来，忙上前曲膝行了礼，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还道：&1dquo;姑娘，这天还没透亮，要不要叫两个人给姑娘提灯。”

  沈穆清住的安园就在李氏的屋后，近得很。

  &1dquo;那到不用。”沈穆清笑道，&1dquo;让嬷嬷费心了。”

  那婆子忙摇头：&1dquo;没费心，没费心&he11ip;&he11ip;”

  沈穆清笑着和两个婆子点了点头，这才出了倒座门，延着抄手游廊进了李氏的院子。

  屋檐下挂着四盏八角玻璃彩穗宫灯，出柔和的光线，七、八个丫鬟媳妇正垂手立在大红罗夹板帘子前。见沈穆清来了，有争着打帘的，也有朝里通禀的：&1dquo;姑娘来了！”

  沈穆清进了门，一股浓浓的松柏香扑面而来。

  她顾目四盼。

  旁边有服侍的媳妇忙笑道：&1dquo;是太太吩咐的，薰点香，说这屋子里尽是药味，她闻不得。”

  李氏因为生产的时候年纪大了，又遇到了血崩，虽然留下了一条命，这十几年来却是没有一日不与药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