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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是一地箱笼,因为正在收拾,箱盖都是打开的,里面一片绮丽辉耀。
“她是不大规矩。”白芙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大约没在主子身边伺候过。看东西还罢了,看姑娘也一眼接一眼的,姑娘性子好,才不跟她计较。”
蹲在地上的红榴忽然冒出来一句:“我看她是看姑娘好看。”
许融一本正经地点头接话:“我不比你们白芙姐姐脸皮薄,我觉得,应该是。”
一屋子丫头都快活地笑了起来。
这么气氛和谐地到傍晚,一屋子物事拾掇得差不多了,就到了摆晚饭的时候。
萧信终于从东次间里出来了,他双目无神——不是真的失去神采,而是好像还陷在他专注的领域里而漠然漠视于现实的一种状态,同中午时一般,他一声不吭,埋头就是吃。
吃得倒着实不少。
许融见此,就不操心了——不管模样多疯魔,能吃就没问题。
她心底还觉得有点亲切,哪个高考生不是这么过来的,候到萧信风卷残云吃完,终于有一点闲适地停下喝茶,她就乘机问道:“二公子,你这样废寝忘食,学问一定很精纯了,今年有打算下场试一试吗?”
亲眼看见萧信如何读书以后,她觉得之前也许低估了他,可以大胆地把时间线再拉快一点。
“……咳咳!”
萧信忽然呛到,茶水是热的,他不但呛着,还被烫到了舌头,他丢下茶盅,皱眉捂嘴抬眼瞪人。
那双眼睛一下子有神了。
白芙忙拿了布巾过来擦被茶水打湿的桌面,许融半起身倾过去:“烫着了?我看看,没事吧?”
萧信不肯放下手,舌尖在腮帮里顶着,过好一会,才摇了摇头。
许融放下心来,抬头替他重新倒了杯茶,道:“二公子,我刚才说——”
萧信忽然站了起来。
许融不解:“嗯?”
“我,”萧信终于开口,不知道是不是烫了舌头的缘故,声音显得含糊,不似平时冷沉,“我今年不去。”
许融习惯了他话少,就点头:“明年去也好,明年把握更大些。二公子,我没有催你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有压力。”想了想,又赞美道,“以二公子的辛劳,将来金榜上必会有二公子的一席之地。”
萧信:“……”
他没说话,转头挥开东次间的帘子又进去了。
白芙愣了愣,小声道:“二公子还没喝茶呢。”
两盅茶一盅撒了,一盅没动。
话音刚落,萧信又倒回来了,看着许融道:“我今晚就在那边睡。”
许融与他对视片刻,微笑点头:“好。”
白芙茫然又慌张地左右看了看——这件事来得突然,但两人间又好像有什么她插不进去的彼此心照的默契。等萧信的身形一从帘边消失,她忙道:“姑娘,二公子这——他不过来新房了吗?”
许融自然道:“二公子要读书,你等会儿送壶茶过去就可以了。”
白芙有点迟疑,但萧信的苦学她也看在眼里,加上许融与萧信对话自如,并不是吵了架才导致分房的样子,她说不出什么来,就只好还是应了声。
许融自己用完饭就没什么事了,洗浴后径自上床休息,一夜安眠不提。
**
晨起。
所谓敬茶,某种程度上算是新媳妇到了婆家后开展的第一项社交活动,主要目的在认人,兼收支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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