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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垂眸,眼皮褶皱深处的小痣半隐半现,与她相距不过半掌,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无尽的夜空,里面有浩瀚星辰。
他温热的呼吸拂到她脸上,令她感觉到了一股痒。
痒,却不能抓,那痒就顺着脸颊像深处蔓延,有如蚂蚁搬家,从脸上,搬到了心底。
夏耳从未与人贴得这般近过,尤其这人还是陈岁,他身上有少年人蓬勃,张扬的血气,毫不保留地扑到你身上,教你呼吸都不能。
她不知道这一刻的心跳过速,究竟是因为与他贴得太近,还是因为一直屏息心脏负荷,她分辨不清。
她轻轻掩住心口,逃避似地别过眼去,回答他的话。
“我以为……我自己搬得动。”
陈岁:“下次直接找我,别自己搬,不管搬不搬得动。”
夏耳不知道回什么,愣愣地点头:“……哦。”
陈岁无奈:“跟个小傻子似的。”
他搬起桌子,问她教室在哪间,她报给他门牌号,就在他身边跟着。
男女力量有多悬殊,在这一刻夏耳总算领教,陈岁搬着桌子,走起路来跟什么都没搬似的,夏耳还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她跑着跑着,渐渐慢下脚步,望着陈岁的背影,嘴角在不知不觉中,浅浅上扬。
她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看到,赶忙低下头,努力掩藏嘴角的弧度。
教室里的同学几乎都搬好了,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桌面,只有夏耳的位置还空着。
陈岁搬着桌子进来时,教室很明显静了一下,夏耳不习惯这种安静,这代表大家都在注意进来的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陈岁太惹人注目了,大家很难不看他,包括他的一举一动。
一边注视,一边又跟其他人交换眼神,让他们注意陈岁跟夏耳的关系。
陈岁并不在意,他把桌子放到空位上,回头问夏耳:“是这儿吗?”
夏耳局促地点了点头。
陈岁说好,又问:“椅子呢?”
“……在下面。”
“行。”陈岁点头,“在这儿等我。”
他说完,就出了教室。
夏耳一个人站在桌子前,其他人都坐着,只有她站着,承受了全班的注视。
教室静下来。
有一个女生拖着长长的音调:“哇哦——”
“啧啧啧啧!”
教室一片噫吁之声,四面八方地,把夏耳淹没。
她赶忙地蹲下,整理书桌里因为搬桌子而散乱下来的书本,用来逃避大家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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