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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兔年纪事763年（第1页）

第86章兔年纪事（763年）

正月，代宗接受郭子仪等朝臣奏表，追谥吴太后为章敬皇后，合葬于肃宗建陵。

初春，骆奉先送史朝义级抵达太极宫。代宗大喜，封他为右骁卫大将军，要求阉割净身。阿嗜尼被史朝义紧紧咬住，气息奄奄。鱼朝恩、程元振立即让“倏”和“忽”开凿。阿嗜尼惊恐万状，声嘶力竭，反对，并建议挑选九千九百九十九名怨男和九千九百九十九名怨妇，每对男女为一组，在太极殿内同声表达诉求。史朝义阴魂满意，则可松口也。鱼朝恩、程元振迅即敦促朝廷布诏令。代宗照办，同时宣布改年号为“广德”。三天后，应募者堵塞承天门、玄武门。七日后，永安门、长乐门、嘉猷门、通明门、安礼门、通训门、广运门、重明门、永春门、玄德门皆水泄不通。代宗惶恐，担心有乱。鱼朝恩、程元振乘机出售高价门票。票价急飞升，真假黄牛票流行于长安大街小巷。经济困窘、购票无望的弱势群体聚集在长安城周围，昼夜呼喊“卬儿刘骆谷，妈妈喊你回家吃饭！”“阿喜姐姐，你还活着吗？”“仆固怀恩，你答应把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貔貅、椒图全部送给哥，可是，九小王子为什么又流失到牟羽可汗、田承嗣、李宝臣、李怀仙、薛嵩、梁崇义等人手里？”“哥舒翰，阿咪已经凑够了赌输的钱，一定要归还！”“毛押牙，你千万别回来，吐蕃人以八匹‘青海骢’悬赏捉拿你去当译语官！”“骆奉先，回家吧，姐宁可吃糠咽菜，也不愿你以阉割换取利禄！”“郭子仪，曹的丈夫和三个儿子都跟随你出征，现在，河北战事结束了，怎么不见他们的影子？”“兵马使王驾鹤，丧尽天良的禽兽！额滴儿子随军出征，效力国家，谁让你推荐他给鱼朝恩当护卫队员了？你有什么权利将他的名字改为鱼家鳌？鸡鸭都知道你心狠手辣，可是，额不怕！额要跟你拼老命了！”“董延光，你的儿子从安禄山造反那年开始考秀才，连续多少年了，成绩越来越差。他不学好，每天拿着书本到平康坊看胡姬跳艳舞，俺有什么办法呢？”“张虔陀，你借走的两头黑尾巴白牦牛能不能归还啊？”“刘希暹！妾不稀罕你被鱼朝恩提升为神策都虞候，跪求夫君务必保全男儿之身！”……

哭喊声，叫魂声，昼夜不停。由此，长安城朱雀街变成“叫魂一条街”，西市变成“申冤集”，东市则变成“叫嚣肆”。

仲春，鱼朝恩在神策军使刘希暹、禁军兵马使王驾鹤陪同下前往陕州。出潼关时，鱼朝恩与鱼家鳌等护卫队员着便衣往渭、洛二水汇入黄河处游玩，途经密林，遇一位秀丽少女，凝视鱼家鳌良久，说“妹乃潼关第一美女，愿与君欢爱！”鱼朝恩嘿嘿冷笑。鱼家鳌慌忙指着鱼朝恩说“额家滴主子在这里！”少女说“你才是人中龙！”鱼朝恩冲少女说“你们就在这现场欢爱吧。”鱼家鳌不敢违逆，宽衣解带，勉强来事。鱼朝恩怪异喷嚏连续突响。鱼家鳌受惊，不能振作。少女悲伤，哭泣而去。王驾鹤笑说“家鳌，你真有魅力，接下来该干什么，知道吗？”鱼家鳌犹豫片刻，拔出剑，斩断本根，跪拜鱼朝恩，连呼义父。鱼朝恩哈哈大笑，召集各路军将在陕州联欢，要庆祝鱼家鳌成功置换身份。通令出，响应者却寥寥无几。鱼朝恩返回长安，上奏代宗，状告陕州军将不服调令，祸乱时有生。梁崇义惶惶不可终日，斩杀李昭、薛南阳，向鱼朝恩赔罪。朝廷授其为山南东道节度使，领襄、汉七州之地，带甲二万。未久，田承嗣倡导，梁崇义、薛嵩、李宝臣、李怀仙等节度使组成名为“忐忑不安群体以辅车之势共存共亡互助协调会”联合组织，仆固怀恩、李光弼担任名誉会长，聘请程元振、鱼朝恩为名誉顾问，刘希暹、王驾鹤为席顾问。代宗乘此间隙，以刘晏主漕政、改革时弊之功提任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暮春，蕃地举行大协商会议，南诏王阁逻凤遣王室教师、宰相郑蛮利偕同王子异牟寻到会祝贺。赞普在大殿迎接这位南诏使者，并率领大臣起引吭高歌，赞颂阁逻凤八年前投蕃被先王赤祖德赞封为“赞普钟”之事。赞普对有功将士分官晋级，特赐大相尚结息松耳石告身，赐令其满意地位。赐尚息东赞松耳石告身，任四方戍边将军。在河州设立吐蕃东道节度史统摄东线事务，尚赞摩为任东道节度使，受宰相会议管辖。

初夏，弱势群体诉求呼号蔓延大唐全境，波及吐蕃、回纥、南诏、大食等地。史朝义级最终松口，阿嗜尼得以脱离。然“神马王”受此惊吓，萎靡不振，经多名御医悉心调治，仍不能恢复元气。其时，吐蕃元帅尚赞摩专使前来请求赎回“倏”，回纥牟羽可汗遣使要求无条件赐赠“忽”。鱼朝恩、程元振断然拒绝。于是，吐蕃军大举进犯，攻取蜀郡西北部松州、维州、保州等地，又占领陇右秦、渭、洮、临、成、河、兰、岷、廓等九州。代宗急任严武为成都尹、剑南节度使，调高适回长安，任散骑常侍，封渤海县侯。

仲夏，莲花生法师抵达逻娑。苯教师喜唐欧巴、梅贡谢仓等集众游行，激烈反对。大臣中也有不满言辞。赞普力排众议，支持莲花生法师传教。苯教师组织众多弟子装扮成野马王子形状，涂黑脑袋，在两乳处画出双眼，将肚脐画成嘴，挥舞斧子和黑盾，继续抗议。

暮夏，太原尹辛云京密报牟羽可汗与仆固怀恩神出鬼没，图谋反叛。代宗以骆奉先为军容使，诏令仆固怀恩从河北诸将处收回“九小王子”。骆奉先行前召集粟特、帕提亚、回纥、吐蕃、南诏等国商人在曲江池为其暖官。席间，身材魁伟、须髯俊美之帕提亚少年安元光赢得骆奉先好感，遂收养为义子，更名骆元光，充任宿卫军士。

初秋，灵州现野马王子形迹。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令、河北副元帅、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设计擒拿到后，欲押送长安邀功请赏。尚结息、尚息东赞、尚赞摩、论泣藏闻讯，各遣密使携重金请求交换。使者往来频繁，引长安朝臣猜疑。关于仆固怀恩造反的谣传不胫而走，人心惶惶。朝臣上书代宗皇帝仆固怀恩原本铁勒族蛮将，因平叛有功，虽破格升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令、河北副元帅、朔方节度使，然欲壑难填，野性难驯，他将原叛将田承嗣、李怀仙、薛嵩、李宝臣等为羽翼，图谋不轨，觊觎王位，请解仆固怀恩兵权，以绝后患。代宗犹豫不决。消息传出，仆固怀恩大怒“肃宗落魄不堪时以阿咪女为回纥牟羽可敦，朝廷始能依其兵讨伐朝义，阿咪功足以入朝为相，不封爵，反遭腐儒猜忌，岂能容忍？”遂与吐蕃“三尚一论”杀白狗为盟，聚集十万兵马，举兵反唐。代宗诏令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裴遵庆宣慰。仆固怀恩欲有悔意，欲听命入朝，被大将范志诚劝阻。他们继续进兵。代宗集合三百僧人在太极殿朗诵《仁王经》，禳解。

仲秋，兼领河西与伊州、西州、庭州两镇节度使杨志烈命监军柏文达率领精兵五千偷袭灵武，浴血奋战，损失过半，抢得野马王子以还。吐蕃军遭重创。“三尚一论”欲率“桂”部军士与“嗢末”部仆从围攻凉州。仆固怀恩派使者求见，言称已纠集回纥、党项、羌、吐谷浑等数十万，如各路吐蕃军参与，可传授拘捕野马王子之密法。三尚欣然引兵再次进犯关中，肆意掠夺，攻占奉天，逼近长安。代宗急下诏，征李光弼率临淮军进京护驾。李光弼迁延推脱。程元振上表说吐蕃东犯，志在夺取“倏”，若将其敬献吐蕃大酋，可使百姓免于战火。代宗皇帝听从建议。然而，程元振接到诏书后同“倏”一起从长安蒸。吐蕃大兵逼近，代宗惶恐，乘坐驼轿与阿嗜尼、“忽”、嫔妃、元载、刘晏、裴遵庆等宰臣仓惶逃往陕州避难。鱼朝恩率驻陕州军与神策军迎接。“神马王”受到鼓舞，重振雄风。代宗大喜，将阿嗜尼赏赐鱼朝恩，并任其为天下观军容处置宣慰使，专典神策军，自由出入各禁军。鱼朝恩奏请代宗封刘希暹为交河郡王，与王驾鹤结为莫逆之交。其时，长安败兵与城乡闲人在长安南子午等地相聚为盗。代宗诏令李抱玉率兵讨伐。李抱玉派牙将李崇客与太子詹事骆元光等率四百精锐骑兵奇袭子午五谷，活擒领高玉等。李抱玉遂被任凤翔、陇右节度使，未久，又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山南西道节度使、河西陇右山南西道副元帅、判梁州事，秩同三公。骆元光升任镇国军节度副使，驻屯潼关。

暮秋，经多方调查，并经数位投诚吐蕃之回纥大将证实，仆固怀恩部所获野马王子实为玄奘所创之长安西明寺僧人昙旷。将士之所以造势假托，是为讨取唐朝封赏。昙旷已被柏文达所领部队送往凉州。“三尚一论”派兵护送丝绸、金银器、僧尼等战利品返回藏地，同时悬赏缉拿昙旷。

初冬，吐蕃军占领长安，程元振闪亮登场，献“倏”。尚结息令尚赞摩、尚息东赞、论悉诺划片地毯式搜捕通多国语言之译语官毛押牙。未果。他们反复核实“倏”身份后还名为尚修罗，与凶手野马王子划清界限。其后，尚结息欲立尚修罗为唐朝皇帝。尚修罗大喜过望，受此冲击，难以承受生命中之巨大喜悦，病，局部失忆，计划书写新的历史。后因长安城各坊居民相约到太极宫周边绝食静坐抗议，加之尚结息、尚息东赞、论泣藏极力反对，尚赞摩不得不改立李承宏为皇帝。尚修罗大失所望，自称野马王子，要用武力夺回皇位。程元振秘密敬献《女祭司》、《非实验开凿》等绝密档案资料，请求担任宰相。尚赞摩为尚修罗烦躁暴虐之状态忧虑，无法顾及程元振诉求。程元振大为不满，差人告知尚赞摩毛押牙已经投笔从戎，参加河西建康军，让他们前往缉拿。尚赞摩置之不理。程元振又指使仆从在太极宫呐喊“程元振不出任宰相，天下必乱！”代宗在陕州得闻，怒骂程元振是贱骨头。其时，李抱真只身来见，代宗询问对策。李抱真说“仆固怀恩知道朔方军民怀念郭子仪，欺骗部下说其已被鱼朝恩杀害，由此蒙蔽将士。若恢复郭子仪官职，可以不战而胜。”代宗重新加封郭子仪为太尉，分宁、泾原、河西及朔方招抚观察使，关内河东副元帅，中书令，率军反击吐蕃。郭子仪聘请第五琦为粮料使，兼关内元帅副使，又命令长孙全绪率二百骑出陕西蓝田。他们白天击鼓扬旗，夜晚点火以为疑兵。吐番携带尚修罗、重要文书以及木鹅、蒙冲、斗楼、橦车等攻城工具撤离长安。程元振扣押李承宏，主政诸事，同时力劝代宗暂居洛阳，避免吐蕃再次侵逼。郭子仪则上表劝代宗早日归位秦地。仆固怀恩刺破胳臂，令幕僚蘸其血书写《忏悔录》，送呈代宗。

仲冬，代宗改任崔冕为澧州刺史，不久，征为左仆射。接着，封牟羽为登里颉咄登密施含俱录英义建功毗伽可汗，将“忽”恢复原名“磨延泣”，赐赠回纥，作为右丞相。牟羽可汗乘机请求回纥在唐朝边境设立互市，每匹马换唐朝丝绢四十匹。代宗准许。牟羽可汗下令，让来自洛阳之四位摩尼教士与左丞相哆莫贺组织之萨满教徒、右丞相磨延泣组织之佛教徒进行辩论。摩尼教士大获全胜。回纥放弃不适合游牧生活之萨满教与佛教，尊摩尼教为国教。

暮冬，代宗乘坐驼轿重返长安，第一时间将李承宏及所有伪臣流放，又以诬陷来瑱致死之罪，削免程元振官爵，流放溱州。程老行至江陵，被病死。之后，代宗赐郭子仪免死铁券，在凌烟阁画像，表其兴唐之功。改任第五琦为京兆尹。长孙全绪等全被加官进爵。鱼朝恩请求加封阿嗜尼官爵，由于朝臣激烈反对，未如愿。鱼朝恩病重，太宗亲往府邸探望，低声问“有功之将，皆封侯奖赏，画像表功，爱卿如何逆其道而行之，反倒为傀儡阿嗜尼请功？”鱼朝恩作如下陈词“卑职之所虑者，大唐江山也！昔时安、史二贼作乱犯上，先帝集结二十余万步骑兵，进攻邺城，为防止九大节度使生变故，再蹈覆辙，特设‘观军容宣慰处置使’，行使大元帅统辖调遣大军之指挥权，由此，各路军将皆归顺朝廷，不敢生二心。如今，逆贼遂平，然吐蕃在西，回纥在北，时常侵扰。李光弼、田承嗣、梁崇义、薛嵩、李宝臣、李怀仙等军将互相观望。设立主帅，则有养虎为患之忧，不立主帅，则成群龙无之势。而阿嗜尼生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貔貅、椒图等九小王子，目前，皆被诸将私自作为兵符。圣上若以阿嗜尼为统帅，则以父命号令诸子，谁不服气，群起而攻之。且各路军将虑及其势，也必将互相牵扯。”代宗恍然大悟，第二日上朝，直接宣布任命阿嗜尼为鸿胪、内飞龙、闲厩，主管驼轿，并且布文告“驼轿乃天子舆乘，宰臣嫔妃不得挪用，不得私议。”群臣默然无语，唯元载表示赞成。当夜，鱼朝恩宴请元载，命刘希暹、王驾鹤及内侍董秀、李季连和主书卓英倩、李待荣作陪。元载大喜，宴后，多以金帛赠赐二人。

此后，四人经常透露内情，通报消息。元载承意迎合，深得代宗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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