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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大人。”马车缓缓停下，车辕上的宋洵回头道，&1dquo;找到地方了。”

  宋立言应了一声，扶着人下车。

  浮玉县很大，就算是楼似玉，也没把每个角落走遍。至少眼前这个院落她就没来过，白墙青瓦，褐色木门，看起来像个幽静的茶庄，只不过空气里飘的不是茶香，而是一股奇怪药味儿。

  第18章裴献赋

  &1dquo;大人有礼。”门童出来迎客，晃着头上的双髻笑道，&1dquo;我家先生已经在内室恭候，两位里面请。”

  楼似玉感激地看向宋立言：&1dquo;大人竟还提前安排，奴家实在受宠若惊。”

  宋立言皱眉：&1dquo;本官没安排。”甚至连提前知会也没来得及。

  那这是怎么回事?楼似玉不解，跟着他一起进门。这院子倒是不大，不过一角一隅都用得极好，花竹山水错落有致，偶然瞥过几处雕栋，雕工精湛，显然是花了不少银子。

  &1dquo;你们上清司的人，都这么有钱吗?”她忍不住小声嘀咕，&1dquo;大人出手大方，这处的大夫看起来也颇有家底。”

  宋立言斜她一眼，没答。朝廷每月都会拨给上清司一大钱财做&1dquo;护国”之用，司内之人的确是衣食无忧。不过这事可不会告诉她，依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定要嚷嚷着加入上清司。

  前头就是内堂，进去之前楼似玉想过，按照这处雅致的院落来看，里头的大夫多半是个修身养性的老头子，一大把白胡子，切脉还会眯起眼睛的那种。

  然而，一进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里头光景，眼前就倏地出现一道莲灰色的影子。

  &1dquo;怎的还伤到姑娘了?哎呀，小可怜，来让我看看，伤口在哪儿?”

  这声音像一把玉珠子从桌上倒下去似的，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就算挺好听的，楼似玉也觉得头疼。她抬眼，现面前站着个年轻貌美的玉面郎君，披散着的墨只拿根锦带系着，髻都没梳，一双眼却亮得可怕，上下打量她一圈儿，他拍手：&1dquo;好个貌美的小娘子!”

  楼似玉：&1dquo;&he11ip;&he11ip;”

  宋立言的眼里一点没掩饰地流露出质疑，他侧头看了看室内，确认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了之后，才开口：&1dquo;你怎么知道有人受伤?”

  俏郎君回头瞧他，眼眸更亮了：&1dquo;你就是立言?，上个月我就接到了文书，说咱们上清司里最有出息的小徒弟要过来当县令，我还以为是个不知事的孩子，谁曾想竟已是个颇有风华的大人了——你要问我怎么知道?县衙方向那突如其来的无往结界，旁人察觉不到，我还察觉不到么?那么长时间，哪儿能没人伤着呢。”

  还是个挺厉害的大夫啊?楼似玉咋舌，坦白说她当真没看出来，毕竟有修为的人，不管是人是妖，身上都会有一股子独特的气，宋立言的上清之气能逐十丈之内的小妖，常硕当年的妖气更是能摄十里之内的人神。可面前这人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气也没有。

  莫不是像她一样藏起来了?可没道理啊，上清司的人有什么好藏的?

  心里疑窦丛生，楼似玉笑着问：&1dquo;大夫贵姓啊?”

  &1dquo;非衣裴，字献赋，你们只管称我小裴。”

  这等人物，楼似玉可不敢乱来，眼珠子一转就甜甜地道：&1dquo;裴大夫，我这伤着脖子了，您给看看?”

  裴献赋心疼地朝她招手：&1dquo;来来来，过来坐下，好好的美人儿，可不能留了疤才是。”

  楼似玉依言过去，刚坐下，下巴就被他捏住了。

  &1dquo;哎呀，鼠妖的毒，还抓破皮了，这可真是难办。”他凑近了瞧着她的脖子，又惊奇地道，&1dquo;咦，吸过毒了?”

  宋立言不自在地别开了头，楼似玉轻咳一声，问：&1dquo;还要紧么?”

  &1dquo;自然是要紧，世人常说蛇毒狠戾，可就忽略了鼠毒也要命，尤其这鼠妖一族啊，心眼小，报复心强。它们的毒，作起来都痛苦得很，解毒也麻烦，小娘子可能要吃些苦头。”

  楼似玉闻言就皱了脸：&1dquo;要花很多银子?”

  宋立言甚是无语地转头看她：&1dquo;你心疼个什么，又花不着你的。”

  倒也是哦?楼似玉放了心，笑着问：&1dquo;需要怎么做?”

  &1dquo;内服十帖药，外用药水早晚两次沐浴，得坚持小半个月才成。”伸手碰了碰她的伤口，裴献赋戏谑一笑，&1dquo;还有这儿，毒没吸干净，小娘子得再忍一忍。”

  楼似玉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这人就已经凑了脑袋过来。然而，唇还没碰上，裴献赋的肩就被人一捏，瞬间止住了动作。

  他挑眉回头，就见宋立言垂眸看着他道：&1dquo;过了。”

  &1dquo;嗯?大人这是何意?”裴献赋很是无辜，&1dquo;我可是大夫，做的是救命的事，断没有轻薄之意。”

  若是这毒还能吸出来，那就是没有轻薄之意，可楼似玉脖子里的那点余毒已经无法再吸出来，他一个大夫显然比他清楚，却还在这儿耍浑，不是轻薄是什么?

  眼含责备，宋立言就这么看着他。

  &1dquo;好吧好吧，你在意这美人儿得紧，那我也就不闹了。”裴献赋粲然一笑，从袖袋里掏出一帖膏药，轻轻覆上楼似玉的伤口，然后回去桌边，正儿八经地给她开了两个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