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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栋哲突然激动起来，“招待所肯定有很多牙膏皮，庄叔叔，你带牙膏皮回来了吗？能把你的牙膏皮给我吗？”

  庄英愣了愣，“我不记得我带回来没有，好像带回来了，应该就在厨房，栋哲你自己拿。”

  宋莹道，“栋哲你要牙膏皮干什么？庄老师，你别理他，继续说。”

  庄英想了想，“条件比较艰苦，俩人一天一瓶热水，喝的水、洗嗽用的水总共就一瓶。”

  吴建国兴致勃勃道，“还有其他内幕吗？”

  庄英喝了口热茶，“我批阅的卷子上有人题诗，有人写’全体阅卷老师，辛苦了！‘，试卷上各式答案花样百出，答得好的卷子很少，如果一份卷子正确率高，我们一屋子的老师都争着看。”

  庄英颇为感慨，“我们争相传阅，一是替学生高兴，二是开拓解题思路，这次高考太仓促了，教委来不及准备正确答案，阅卷老师们必须自己总结出标准答案，但个人解题方法单一，看到其他的解题思路就赶紧让其他老师也看看，提高阅卷的效率和正确率。”

  .

  送走八卦心爆棚的邻居们，庄英对黄玲又说了些“内幕”，“隔离点是招待所，从招待所大门到阅卷大楼共三道岗，保密措施非常严格，门岗都是配枪的。”

  庄英轻叹，“总体看，考生们基础很差，很多初中的基础知识点都不清楚，被耽误太久了。”

  庄英继续道，“很多乡下学校的老师们自己都不懂，我听说有个高中填志愿，全体毕业生都填了‘北京大学’，我估计这个学校的录取悬了。”

  黄玲叹了口气，“可惜了。”

  庄英唏嘘，“过录取分数线的考生2月份就可以入学，不论出身，择优录取，国家是真的全面恢复高考了。”

  黄玲坐在床沿，边听丈夫絮叨边打毛衣。

  庄英看了一眼已经织了小半的毛衣，觉得毛线有点眼熟，“你把图南的旧毛衣拆了？”

  黄玲点点头，“小了，我拆了换个样式打给筱婷穿。”

  庄图南端了一盆热水进屋。

  招待所每天每人只有半瓶热水，庄英很久没烫脚了，脚上都是冻疮，他脱了袜子，不敢直接把脚泡入热水中，小心翼翼地用脚趾试探水温。

  水温正合适，庄英道，“图南、筱婷，你们先洗，爸爸接着洗。”

  家里只有一个洗脚盆，一家四口只能排队洗脚，庄图南、庄筱婷对视一眼，庄筱婷端了两个小板凳过来，和哥哥面对面坐好，脱了鞋袜一起洗脚。

  庄英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妈妈表扬你们了，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很懂事，图南帮忙做家务，筱婷认真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