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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媛拿起茶杯，四指握住杯壁，轉了一圈看杯上的花紋，沒有喝，重放下，「同樣是omega，有人能沉下心專營，胸有丘壑、造詣高深，而有些人只會用文化包裝自己，裝腔作勢。」

辰年低低笑了笑，「您說得很對。我自愧不如。跟您不一樣，我小時候的過得很糟糕，沒有太多機會思考這些事。」

他自顧自喝了一杯茶，重泡了第二道，「就像這茶葉，第一道沖泡永遠是最香最醇厚的，幼年時受到的教育，也是最純粹最深刻的，而這第二道，總是差了點意思，浸潤再久，也只是增加茶的苦味罷了。」

丁媛冷冷，「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一曲終盡。

沒有了茶香和音樂的干擾，室內空氣中的線香的餘味又彌散開來，讓人無法忽視。

丁媛仔細品了品，有些困惑，「先生，琴室換了的薰香嗎？有些荼蕪香的味道，又帶著艾納的後調，但是也太濃了些，是不是用香的人方法不對。」

琴師看了看辰年，頓了頓，才說：「丁小姐，線香是這位先生帶來的。可能因為我是Beta，沒聞到香氣。」

「什麼香Beta聞不到……」話講了一半，丁媛噤口，吃驚地望向辰年。確實有，把信息素用固定劑鎖住，就能製成各式各樣只有a1pha和omega能夠感受到的香氛製品，然而，這些香氛都是違禁。

丁媛變了臉色，「噌」一下站了起來。

「先生，6太太不喜歡這香味，能否麻煩您幫我們去問問，換一種咱們這受歡迎的香？」

琴師很上道，知道他們有話要談，抱著琴退出了房間。

「辰年，我是沒想到你能這麼噁心，用omega的信息素做成的香。你把6易勾得欲罷不能，不會就是用的這個吧？我還真是高看你了。」丁媛滿臉厭惡，拿上包就要走。

「何必著急呢，丁小姐。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啊。」

丁媛回頭，到香案上扯下那半支香，「我還要謝謝你親自把柄送到我手上。離開6易，否則我報警。」

辰年有點心累，他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非要把話講透的場面了。

「丁小姐，這是我提純過後的信息素。」

丁媛此時已經半個身子隱入了屏風，聽到這話，她驟然頓住，扭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辰年，「你，自己抽的？」

辰年微笑頷，「能跟我飲一杯茶了吧？」

他重溫水泡茶，「這茶是發酵過後的紅茶，入口略苦，回甘濃郁，口感很好。」

待丁媛重落座，他雙手奉上一杯，「我還要感謝您，把我和顧司遠的照片給了6總。拍得很好，我很喜歡，有空的話，能不能傳給我一份？」

丁媛瞪大了眼睛，「你瘋了？」

「大概？」辰年抿抿嘴，「我說過，能讓a1pha安定下來的，只有信息素。omega的信息素能夠在短時間內讓a1pha產生依賴和迷戀感，這是生物進化過程中，種群為確保基因得到有效延續，演化出來的保護機制。在標記後，a1pha守在omega身邊，能夠大大提高受孕率，且在懷孕期間的陪伴，也能保護孩子和孕體不受自然或捕食者的傷害。但也是因為延續基因的本能，在生產過後，omega信息素對於a1pha的束縛力將會煙消雲散，他們會尋找的omega進行播種，傳播他們的基因。」

「所以啊，什麼永久標記。只不過是讓omega懷孕帶娃而演化出來的相對穩定的機制而已。omega對a1pha的影響雖然有，但終究有限。」

「什麼意思？」

「6易作為a1pha，對永久標記的omega信息素會有比一般人強的執念。他離開我，出於生理本能會焦躁難過，但是那並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的信息素。這種信息素依賴，對於a1pha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他們要經歷一段戒斷期。我把我的信息素給你，你幫助他渡過這個難關，豈不是一舉兩得。」

「一舉兩得？你是真的愛上了顧司遠？」

辰年笑笑，沒有回答。

丁媛遲疑，「既然你說永久標記對a1pha影響相對較小，我為什麼要冒這個險？信息素製品在非醫學途徑上使用的行為違法並且違背社會基本道德。」

「前幾天，6易在我熟睡的時候衝進我家，強要了我。」辰年語氣平淡，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自從你們結婚後，那好像是我們的第一次。我從他的反應中推斷，他在此期間沒有其他的omega。從前他可不是這樣，你也知道，他換情人換得有多勤快。我猜，可能是因為我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他無法接受別人。這其中可能也包括了您，所以，您現在恐怕還不是6太太吧，丁小姐？」

丁媛緊緊握住手中的杯子，忍住不把杯中涼掉的紅茶潑向對面。

辰年伸手，用兩根手指從上夾住丁媛手中的杯子，他冰涼的手碰到丁媛，把她驚得立刻鬆手。

他把涼茶倒掉，重給她斟上茶，送到她手邊，「所以，為了6易，這種小小得風險不值得冒嗎？」

丁媛盯著他，想要在他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但他始終保持著慵懶而平靜。

終於，她喝掉了那杯茶。

辰年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方絲帕，遞給丁媛，「它在香水中浸潤過，跟剩下的那半截香一起，給您試用。」

丁媛抬眉，「試用？」

「永久標記對於a1pha作用有限，但對於omega，是一生的束縛。我想找你討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