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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诉诉觉得自己现在甚至有力气给他一拳。
她睁大眼,瞪着眼前之人,她的眸子天生妩媚含情。
方才她哭过,现下这眸底含羞带怯,又惹了一点娇憨的嗔意,流转勾人。
这男子收敛起杀意的时候,那双黑眸不再凛冽锐利,反而像是美玉绽开了宝光,温润生辉。
他的喉头微动,凝眸看着她,清澈眼眸映出沈诉诉那张狼狈但依旧美丽的面颊,没再说话。
远处人声渐近。
“是在这里吗?”
“沿着血迹查看,是这里。”
“马车上那侍女小姐还有车夫,看到了我们的模样,也要一并解决,官道被堵,他们逃不了多远,先将他找到。”
林中,一位手下右肩负伤,跟着为首那黑衣人将林中每一寸地方细细搜寻。
沈诉诉与他躲着的地方讨巧,刚巧在他们的视野盲区里,只要他们一直安安静静的,就不会被发现。
镶嵌着金纹的横刀将脚边草叶拨开,那刀未收入鞘中,锋锐的刀锋将横生的枝桠生生斩断。
他们靠近之后,沈诉诉不敢再动,只低下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缩在这男子怀中。
他的身体温度很舒服,沈诉诉闭上眼,给自己催眠。
就当这是一个大型暖炉,他不是人……
这男子靠在树干旁,低眸看了沈诉诉的头顶一眼,他双目直视前方,敛息屏气,并未有什么反应。
但沈诉诉这个人,实在是太有存在感。
她的身子凉极了,在这雨里,就像一大块冷玉贴了上来。
但她的身体柔软,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每一寸玲珑浮凸的曲线。
他略仰着头,面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绯色。
沈诉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死死瞪着他,又羞又恼。
她眼神里传递出的意思分明就是——再胡思乱想,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下一刻,密林里搜寻的黑衣人靠近,沈诉诉刚支棱起来的一点气势荡然无存。
她又慌了起来,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再这样抖下去,连树叶都要被她抖下来。
一道极沉的叹息声在沈诉诉耳边响起,这男子带着热意的手臂一横,扣在沈诉诉腰间。
他生生按住了她,不让她再乱动。
沈诉诉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本来她的情绪激动至此,身子定然要僵成冰雕,但靠着他,她竟没感到自己有哪里不适。
可恶!更可恶了!等回了长洲县,她一定要把他关起来,天天只给他馒头吃!
搜寻的黑衣人已来到他们躲藏的树前,沈诉诉的身子微微蜷缩着。
方才她扑过来的时候没太在意姿势,现下,浅青的轻软裙摆下,露出一段洁白的脚腕。
她的脚踝微红,蹬着一双石榴宝花纹的淡粉绣鞋,绣鞋没穿好,露着半截莹润似玉的脚跟。
不远处一直在林中扫来扫去的横刀即将落在这只露出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