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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大长腿干脆大喇喇地放到地上,右膝盖差点?儿顶到她腿。
岑枳又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小腿肚贴上身后的茶几,看见?贺知野后脑枕在沙发靠背上,微扬起下颌看着她。
他?唇线平淡地拉着,看不出情绪,视线像是因为?近视,或是醉意,有些?虚焦似的散。
岑枳突然有些?难受。
不是为?贺知野突然平淡的表情。而是为?她此刻不得不承认的退缩和怯弱。
不管是怂兮兮地腹诽两句“哎,她同桌怎么又不开心了”,还是莽戳戳地不管他?需不需要,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去逗他?开心,都是从?前的她会做的事情。
但现在……
“我先回去了。”岑枳有些?慌乱地偏转身跨出一步。
贺知野几乎同时伸手抓住她手腕,岑枳一顿。
谁也?没说话,顿了很久,岑枳好像听见?他?喉结在脖颈上艰涩地滑了下,然后听不出情绪地说:“我叫人?送你回去。”
岑枳下意识侧转过头,脑子里的理智像被她这个?动作甩出了一秒,脱口而出:“网约车吗?”
贺知野直勾勾地盯着她,顿了三四秒,终于像克制不住轻颤起肩来,随后干脆瘫靠进沙发里笑。
“……”岑枳你今天晚上还是闭嘴吧。
-
“你不是说,叫人?送我吗?”回家?路上,岑枳有些?纳闷地问身边的贺知野。
司机贴心地升起了前后排的隔断,玻璃雾蒙蒙得白,她和贺知野坐在后排,让她觉得像待在了一个?蚕茧里。
“嗯。”贺知野闲散地靠着,理所当然道,“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岑枳:“……”
她问的是这个?意思吗?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又出问题了?
像是为?了避免她再纠结进自我怀疑间,又或者是酒终于醒了睡不着,贺知野闲聊似的随口一问:“当初怎么念了药学,不是最喜欢数学的吗?”
岑枳微愣了下,没去看他?表情,一本正经地解释:“兴趣变成了工作就像白月光变成了饭米粒,那我肯定是要给自己留一点?兴趣爱好的呀。”
说完又突然很机敏地“嗯?”了声,下意识偏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本科念的药学?”
“怎么,”贺知野偏过脸,重新架上鼻梁的镜片反着光,“只准你打听我,不准我打听你吗?”
“谁谁谁打听你了哦,”岑枳心虚但嘴硬,并且丝毫没有姐弟情,“是马嘉悦一定要告诉我的!”
贺知野笑了声,并不和她辩驳,反倒堂而皇之地承认般:“嗯,是我一直在打听你。”
岑枳一下子哑火。
又像胸腔里哪个?地方被他?的直白烫了下,刚还伸出去准备这里摸摸那里摁摁的小爪子,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她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视线,往靠近自己的那片车窗望出去。
她不知道贺知野是耐性极佳,还是情绪又像刚刚般平淡了下去,一路上她没开口,他?也?就没再同她说话。
岑枳想,她和贺知野的重逢,像俩人?都不用靠言语来回忆,就自然地衔接上了过去的熟稔。
可?毕竟还是,隔了七年的时光。
车子在一片老小区前停下,贺知野自然地同她一道下车。
“住这儿?”贺知野问。
“嗯。”岑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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