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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触上柔软的大床,时聆被放倒,仰面是极简的吊灯。
皮带松动,时聆一瞬绷紧核心支起上半身:“你干什么!”
“你跪过地,裤子脏了,别蹭我床上。”商行箴一手压制,一手将时聆的两只皮鞋扔到地上,再轻松地拽下他的西裤,“你以为我要怎样?”
时聆踹开商行箴帮他扯被子的手,灵活地钻进被窝,拱动片刻将外套扔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寻到枕头趴上去:“齐文朗欠着你的钱,要是一直还不上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商行箴用指关节刮过时聆的鼻梁,刚才这里蹭了他,“你专心备考就行。”
许是床垫太舒服,时聆刚卸下全身的劲儿就入了梦,梦里他还架着琴在面试台上接收考官的考核,眨眼间,灯光暗了,他独自立在简陋的舞台上,观众席里只有一张熟悉的脸。
商行箴跷着腿,在茫茫暗光中为他鼓掌。
时聆醒了,睁眼便对上调成最低档色温的床头灯,他眨动眼睫,房间里只他一人。
起身关掉床头灯,时聆爬到床尾捡起睡前褪下的长裤,哪有什么脏污,骗人。
他理好衣服下床,撩开窗帘一看,放眼望去一片霓虹乱色,他把黄昏睡了过去。
叠好被子,时聆径自开门出去,满心以为商行箴为了让他多睡一时半刻而留下加班,结果办公室里只有抱臂立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顾副总。
对方也注意到他了,临挂线前朝手机里头说了句:“小项,听表姐的。”
时聆听成了“小象”,想起了商宇那只叫“大笨”的毛绒象。
“把你吵醒啦?”顾清姿把手机收进挎包,回桌旁拿起文件,“我刚跟行箴谈完公事,他给你下楼买饭去了,等等就回。”
时聆喉咙干涩,看商行箴的马克杯里剩着小半冷掉的咖啡,他捏着搅拌匙端起喝一口,商行箴所有杯子里就这个没被他连坐:“我不是非要黏着他。”
“谁信呀,那天在饭店外面冒着雨可怜巴巴的。”铃音作响,顾清姿又接了个电话,朝时聆挥手道别,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楼层恢复沉寂,时聆放下马克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出脆响,很快就淹没在寂静中,时聆猜不透商行箴是不是和他一样喜欢在这种无人打扰的环境下思考良多。
填上顾清姿刚才站过的位置,他往脚下俯瞰,构想去年夏天商行箴高高在上目睹他与周十五争论的模样。
倚住桌沿,他就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时,逼迫商行箴把他的备注改成“aaa时聆”。
陷进老板椅,他抽走商行箴搭在扶手的领带,在自己的手腕比了比,还没学会用单手捆那个结。
从自己岔开的腿间往下看,午后的窒息感遽然复现,回想起来相当气人,时聆一转身坐上桌沿,甩掉鞋子将两只脚掌踩在座椅扶手,假装居高临下的人成了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刚把双脚从椅子放下来触到地面,身后响起门开的声音,商行箴问:“在搞什么?”
时聆套上鞋子:“测试一下这个桌子有多高。”
商行箴放下一袋麦当劳:“要坐上去测试?”
时聆理由充分:“坐在办公桌上面脚尖儿能碰到地面,但家里的玄关柜不能。”
商行箴收拾了几本文件连同笔电塞进公文包:“这个测试有何作用?”
“没什么作用,大概能测出哪个桌子不会困住我。”时聆翻了翻纸袋,拈起一块麦乐鸡,“你吃吗?”
“不吃。”商行箴关掉台灯,“那是不是说明家里的玄关柜比较好?”
“什么意思?”时聆问。
商行箴披上外套,领带懒得系了,沉默的十几秒正好用来避过回答:“走不走?”
时聆抱着纸袋不动:“叔叔,今天可以再背我一次吗?”
这还在公司呢,得多少人看着,商行箴道:“理由?”
时聆将袋子揉得沙沙响,像掩饰困窘:“我膝盖疼,今天跪的。”
商行箴的拇指在公文包上一刮,感觉自己趁时聆睡后弄进马克杯里的东西不足以发泄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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