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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大叔看傅亦軒沒說話，滿臉嫌棄地看了一眼紙箱，大聲嚷道：「先說好了，同學，我這裡可不收野貓的。這些小貓小狗的，臭死了。」

這個油膩的禿頭大叔！

唐清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可惜它是只小貓，做出這樣的表情也看不出來。

「我知道了。」傅亦軒蹲下身，從校服口袋拿出一張濕巾，細緻地擦了擦紙箱上的腳印。他將小貓放回箱子裡，又蓋上了墊子和毛巾，端起箱子站了起來。

傅亦軒天生性情寡情，並不是那種對小動物充滿愛心的人。小貓雖然是無辜的，是可愛的，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養貓。

他每天都很忙，自己還未成年就要賺錢養活自己，恨不得一天有48個小時可以學習和打工。萍水相逢，他照顧了小貓一晚上，已經是破例了。

看到少年起身要往外走了，保安大叔不耐煩地撇了一眼紙箱，又拿起手機，準備繼續打遊戲，隨口說了句：「沒爹沒媽，又沒人要的野種，直接扔外面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少年頓住了腳步，原本平靜的眼底染上了一層陰鬱，目光冰冷而戒備，像是被勾起了什麼黑暗的回憶，冷冷地看著保安。

大叔愣了一下。這個還沒成年的同學，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上位者才有的狠戾的氣息。他在小區當保安這麼久，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目光可以是那麼駭人。

傅亦軒臉上沒什麼表情。保安卻不自覺地停下了碎碎念，額間冒出薄薄一層冷汗，不敢發出聲音。

紙箱裡，唐清沒注意到兩人的溫度突然下降，他正在非常焦急地找系統出主意。

傅亦軒好像沒有要養他的打算，這樣還怎麼接近反派呀。

系統下載了一張最多人收藏的小貓賣萌圖片，發給了唐清，「宿主！反派還沒扔了你，快努力討好反派，」圖片上是一個很經典的「貓貓求求你了」的可愛表情包。

唐清學著表情包的樣子，使出渾身解數，搔弄姿，在盒子裡凹出一個高難度的動作。

「喵。」

一聲嗲嗲的貓叫在耳邊響起。少年眼底滿是陰翳，緩緩低頭看了一眼紙箱。

只見小貓仰著小腦袋，可憐巴巴地眨著大眼，毛茸茸的小爪子緊緊環住少年的手，整隻貓半站著，幾乎是貼在少年手腕上，淺淺的橘色小尾巴一晃一晃。一雙淺綠色的貓眼睜得圓圓的，流光溢彩，像兩顆漂亮的玻璃珠子。

怕賣萌力度不夠，唐清甚至拋棄了作為人類的羞恥心，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少年的手，又放低聲音，嗲嗲地叫了一聲：

「喵~」

滿是乖巧和可憐。

像是小貓爪輕輕撩撥了心弦。

一瞬間，寒川之深，點點冰雪緩緩消融。

清冷的黑髮少年收起眼底驟起的陰戾，修長瓷白的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小貓柔軟的頭，用指節蹭了蹭小貓粉粉的鼻尖，目光難得帶了一點點溫度。